第十章 半真之相（下）
依照約定，美狄婭帶著她們三個走進了主城堡深處的某一間房間。一路上，栗和早苗一直在四葉音身旁顧著討她開心，同時，她們倆的心在打冷顫，因為她們即將要知道自己為何會待在這裏，站在這裏，知曉自己為何會成為他們的替身，任何疑問都在她們心中徘徊，除了接近崩潰的四葉音以外，她們倆個是這麼想的。而跟在身後的堇，心情也是如此，同時在尋思著，為何薰衣草他們不想來，桔梗就算了，連普羅米修斯和忒修斯也是，這個問題他始終都想不到，而他內心中有不想看到畫麵，雖然美狄婭已告訴他‘支配者’的存在意義，可大致上他還是有些不明白，若自己真的在利用早苗，那自己真是個不得好死的魔鬼，因為早苗對他而言……是個很特別的存在。
少女們走進了地下室裏頭的旋梯，裏頭十分漆黑，若不是美狄婭做出一顆顆漂亮可愛的小火球，加上美狄婭魔杖上鑲嵌的銀灰色水晶在暗中發出銀色的熒光，她們早就在旋梯裏頭跌個東歪西倒。
大約十五分鍾他們走完了這旋梯，接著進入一個天花板老高的走廊，到了盡頭，美狄婭抬起頭來，喃喃道：“到了。”
一說完，眾人都抬起頭來張望這扇老高的大門，上頭刻著異樣的幽美紋路，有著一股濃厚的情意在內，仿佛在一個清靜的墳墓前，愣在那兒說不出話來。
美狄婭喚醒擁有意識的魔杖，讓它隨意亂動便將雙手放在沒有門把的大門上，輕輕一推，裏頭出奇地亮，不久，一顆顆小光球飄出來，圍在少女們的身旁仿佛在歡迎她們似的，卻有著一股傷感的欣慰。少女們彼此都溢出盎然一笑，對這些七彩繽紛的小光球愛不釋手。美狄婭看了她們一眼，便歎惜一聲，走進了房間。少女們跟隨她的腳步，也走了進去。身後的堇含著怯生生的樣子，踏入了這間對七英雄心裏充滿排斥的房間。
少女們走著走著，發現這裏房間裏頭的物樣多數都是武器，不然就是些看不懂的壁畫和一些往事的圖畫，地麵都是由黑色的水晶構成的平滑地麵，上頭還布下一層防止滑倒的膜，這膜不僅能讓水晶的大地看起來更昏亮，還省了抹它的功夫。
堇一進到這裏，就一直目盯著一個長槍，那躺台架上的長槍的刃是由鐵片構成的，而握柄是一個極為普遍的錫杆，但上頭卻增福了一股難忘的英氣，以及深不可測的力量在裏頭，但現在的它完全因自己的主人而沉睡了。堇完全給這武器的存在愕在那兒不動，嘴巴微微張開，暗道：“阿伽門農？為什麼會在這裏？”驟然間，堇恢複了意識，搖了搖頭，便緊跟著少女們的腳步。
到了盡頭，美狄婭踏上了不高的階梯，轉身麵向他們，背著這房間裏頭最龐大的一幅畫，蘊藏慎重的情緒，道：“這裏是英雄族的墳墓，雖然這些是他們的跟隨多年的武器，可是，這是我們曾經在一起，合作及團聚的象征。”
少女們嬌軀微微一顫，啞口無言地打量這房間裏頭的武器和畫。美狄婭抬頭回望身後的那一幅畫，道：“但是，他們都不在了，他們的靈魂都不在這世界，這就是身為英雄族的代價。”
栗驟然間感應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便轉頭往那氣息一看，瞧見那由淡淡的藍晶構成的小豎琴，懸浮在台架上，整齊細立的琴弦像是寶石拉成細絲一樣閃爍著。栗像是被它控製了身體，不知覺地朝它的方向走了過去。
玉指碰了一下，美狄婭貿然道：“那是歐魯浦斯的豎琴。”栗下意識地回頭遙望美狄婭那幅嫣然的苦笑，手偷偷地摸了和它接觸的手指。美狄婭微閉著眼睛，道：“他是我們英雄族裏最善良的一位，雖然他沒有高超的功力，可是他寧願和自己的父親太陽神阿波羅對峙，跑來支持我們。最終，他為了保護我們最後的幾位族人，而利用他蘊藏的神力，讓我們逃過一劫。”
栗懵懂地看了那豎琴一眼，便道：“你要告訴我們英雄族的過去嗎？”
美狄婭應了一聲，便舉起魔杖，將身後的畫框內的空洞點著燈花，使他們看清這幅圖畫，並且讓這昏亮的房間頓時亮了一些。同時，在書房裏的潘洛斯頓時一顫。
同一刻，在自己宮殿裏頭的桔梗剛巧踏入了自己的房間，緊跟在身後的年輕女仆人們匆匆忙忙地為他準備洗澡水和衣裳。當她正要幫桔梗解開衣領的時候，桔梗的腳下意識地向後一退，愣愣地直望著前麵的女仆人。
女仆人皺了眉頭一下，道：“主人，你不想換下這件損壞的上衣和肮髒的褲子嗎？”
“主人？！”暗自在心中驚慌的桔梗，身子退得更後，稍微尋思想了想，衝著她們儼然道：“不必了，我想靜一下。”
女仆人沒有絲毫反駁的舉動，飛快地帶著其他同年齡的妙齡少女離開這房間。桔梗的外表雖然嚴肅，但她們走了後，身子自動軟化而倚靠在身後的雙人床，緩緩地將身子麵對著床，便將頭埋在雙手的縫內，喃喃道：“今天是最糟糕的一天……”
良久，才脫下破爛不已的上衣，恰好對著鏡子，霜雪的臉龐頓時一訥。下意識地觸摸那曾被涅莫亞一口咬傷的左胸脯，傷口雖然消失了但是那血跡還是存在的，頭微微一低，囔囔自語道：“我在渴望什麼啊……明明是不死之身……”
栗和早苗慢慢地聚在四葉音的身旁，直視那幅龐大的畫，四葉音緩緩地踏前一步，啞聲道：“那個是……神嗎？”
美狄婭和她們一樣直視著幅畫的最高處，那是講述著神族之間的接待，也就是神族漆黑的一麵。最上麵的是一名麵容慈悲的男子和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他們身旁都有幾位貌美的男男女女，看似很快樂地相伴在一塊。而中央，是倆名持長劍和長槍的冷傲男子，身旁幾位的男女不是哭泣，就是背著這名為首的冷傲男子，看得出他們十分痛恨他們倆位。下方，是一名平淡無奇的男子為首，不知為何，她們總覺得他是個陰險的人，在他身旁的美婦和倆名男子豎立在那兒沒任何表情，再美婦的右上角有一名穿著勁裝的女子，全身上下都充斥著英氣，而她下麵的一名女子，是這當中最漂亮，最亮眼的貌美女子，可惜她在暗暗地含著淚花哭泣，左側有一對持著弓箭的男女，閉著雙眼，示意不介入任何的局麵，還有許多男女在這陰險的男子身旁，看得出他們並不喜歡他，但也不想反抗他，與他對立。
美狄婭流露一臉苦澀的表情，道：“這幅畫就是這世界的神族之間的統治，第一代的神族也就是提坦神族，由最初的神卡厄斯為首。但是，卡厄斯因為創造這世界之後，耗費了許多力量，而被自己的兄弟甚至兒子烏拉諾斯自稱為王。烏拉諾斯以殘暴來統治，造成了眾神的不滿，克諾洛斯挺身而出殺死自己的父親，便成為了最年輕的眾神之王，可是他還是跟著自己父親的腳步踏入殘暴。最後，他也被自己的三個兒子打敗，那三位神祇也就是現在的天神宙斯，海神波塞冬，冥神哈底斯。”說著，堇慢慢地走到美狄婭身旁，並和她站在同一排。
栗微微一愣，腦中慢慢浮出在故事書上所見的一切，不禁在心中默默地思索。早苗木然地看著這幅畫，雖然自己的養父有說過這類的神話，但自己始終都無法認同這黑吃黑的神祇。四葉音站在美狄婭麵前的階梯上，抬頭看著宙斯，道：“這就是桔梗他們所住的世界嗎？兒子殺死父親，兄弟互相殘殺，為什麼？這個世界這麼的黑……”
緩緩地歎息，美狄婭的美眸半睜，低語道：“沒錯，這個世界的確很黑，這裏的每個生物，都為了自己，為了所愛的人，殺害對方，我們英雄族就是犯了這不可磨滅，難以挽回，沒得忘卻的烙印。”
美狄婭睜開雙眼，掃視木訥的她們，繼續道：“我們就是因為這些因素才聚在一起，而且把我們成立個種族的就是潘洛斯。”
“潘洛斯？！”
聽了少女們的驚喚，堇低下頭，同時垂下目光來，麵沉似水的站在一旁。美狄婭還是一樣平淡地回答道：“潘洛斯傳達了建議給英雄族裏唯倆位擁有神祇力量的普羅米修斯和特裏普托勒摩斯，也就是最初的英雄族讓他們召集其他的英雄。當然，有些是自願加入的，海格力斯放下了自己第二任妻子和榮耀進入了英雄族、阿奇裏斯放棄戰爭和地位，為了自己的意念踏進這一圈、忒修斯和俄狄浦斯則放棄國家。”
一聽到他們有妻子，四葉音的心有如刀割般的微痛，安撫著自己堅強的心靈，下意識地保持鎮定。栗溢出愛莫能助的樣子，睨視四葉音種種的不安舉動，此刻她的心也有絲絲的不安。早苗看了前麵的堇一眼，不知不覺抹出詢問的目光。講到這裏，美狄婭稍微吸氣，道：“現在，是我們最不想告訴你們的事情，就在我們英雄族剩下幾位的時候，出現了叛徒，當然，我們把他困禁並沒有殺害，那時，特裏普托勒摩斯特地做了一個可以封住英雄族所有霸氣力量的鐵鏈來困住他，那鐵鏈正是今天綁住普羅米修斯的鐵鏈，也就是在塔爾塔洛斯困著忒修斯的鐵鏈。”
栗插口道：“這麼說，來行刺和來搶潘洛斯的就是那位叛徒的手下？”
美狄婭搖了搖頭，道：“不，不是，那時我們要問話並解開鐵鏈的時候，他自滅了。而那鐵鏈也被特裏普托勒摩斯當場毀滅了。”
四葉音聽到那位英雄自滅，便喃喃道：“怎麼會出現叛徒……為什麼他要尋死？”
美狄婭道：“我們也沒辦法，就在我們英雄族剩下七位的時候，也是我們要敗仗的時候，潘洛斯以要保護他的代價讓他們看了自己身體的內容，而獲得了不老不死的身體，並參考潘洛斯裏記載的東西，開始隱居來根據那些資料來自修而獲得勝利。”
堇的臉繃得更緊，扭頭走出了房間，早苗正要拉著他的時候，美狄婭催動纖纖的微風阻止了早苗伸出的纖手。早苗木然地看著美狄婭，隻見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美狄婭的精美臉龐流露出淒美的苦笑，道：“英雄族贏了，人界也就擺脫了神的統治，開始妄為。這早已在普羅米修斯的預算裏，於是他們犧牲自己的輝光，依照伊阿宋的劇本化為了惡魔撲滅了世上的魔獸和國家，讓全世界的生物都畏懼他們七個，將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他們身上，開始跟著他們的預料，踏入了安寧。諸神就已這些理由送了‘七宗罪’的罪名給他們，他們獲得這些昵稱，不但不生氣還很欣慰。”
說到這，少女們的嬌容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誰也說不出話來，在原地怔然著。沒想到，七宗罪的名義，既然是自己自尋的，他們寧願讓自己染上一身的惡名，鮮血和仇恨，獲得他們所想要的世界。
美狄婭歎了歎氣，道：“不久後，我們便創立一個國家，也就是阿法克普洛維，神語為“不悔的先知”意思說我們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就在那時的一個月後，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雷雨交加的一天，他們被不明人封住力量的時候，一個個消失的時候，一個個冒著危險走出城外調查的時候，這讓其他國家對我們的威脅性加大，使得我和他們三位快要支撐不住了那堆勢力，就因為我們持有著潘洛斯這本怪書。而有一天，海格力斯走到薇魯魯水池那兒散步，無意中在水影裏瞧見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影，那個女孩子就是你，四葉音。”
說完，美狄婭衝四葉音露出嫣然一笑，又道：“那時，潘洛斯也在，他說那個世界是我們傳說中的‘異國’，是我們不相信的世界。隻有你們看了它體內的內容，還可以再看多百次的存在。潘洛斯他不想讓其他的人知道這個通道，於是就叫我們在那兒起了這城堡。從那天起，海格力斯一直到那兒嚐試呼叫你。”
四葉音眼中一亮，道：“那個時候，是在我放學後的時間是嗎？因為那時，在我剛進小學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那教堂並且在那教堂外看到一隻不可思議的生物，從那天起我常常一個人去教堂，陪那奇異的生物玩耍。漸漸地發現，有好幾次我都聽到有人在呼喚，不然就是說話。可是很意外的，我並不怕，有時還回應那聲音，不時獲得了幾分樂趣。”說完，四葉音露出懷念的笑容。
美狄婭抿嘴一笑，道：“那時，大概過了七，八年，我為了這個國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國家，不惜向潘洛斯討取他體內記載的禁術，嚐試打開了‘異國’的道路把‘通道’薇魯魯叫醒，並把你呼喚到來這個世界，可是你並不是從水池裏出來，而是從天空，還好那天海格力斯出去巡視，不然你就成了肉餅了。”
四葉音的嬌臉浮起一片紅雲，喃喃道：“那時……是我和桔梗第一次接觸……我還記得，那時他的樣子大約二十五歲左右，可是看上去他有著滄桑的深邃。而且他還留著一頭極膝的黑發。”
美狄婭微閉著眼睛，道：“嗯！沒錯，那時海格力斯一直在薇魯魯水池旁發呆，從來都沒有打開心扇，你出現後，不僅把珀爾修斯的幽默喚醒，還讓阿奇裏斯笑了，並且讓我多了個述心的對象。加上，海格力斯在你身旁的時候，那個樣子是最棒的，就像現在一樣。”
四葉音臉上的紅暈顯得更紅，慌忙下揮揮手，麵帶訝異地道：“啊？美狄婭姐姐你騙人的吧！海格力斯他……他不是有妻子了嗎？”
美狄婭搖了搖手指頭，道：“沒錯，可是海格力斯不愛她，他隻愛他死去的第一任妻子。”
四葉音略帶憤怒地道：“美狄婭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她一定有地方吸引桔梗的。”
美狄婭聽了便無奈地搖一搖頭，道：“你還會幫她說話啊！你真是太善良了。別說這些了，回到正題，就在你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天後，各國不懂從那位人士獲得情報，開始來暗殺你不然就是強行將你帶走。而你被刺殺的第一天，你就和海格力斯契約了，這是我，珀爾修斯，阿奇裏斯和潘洛斯意想不到的事情，那變成武器的鱈貓讓你大大地發揮了海歌力斯獨有的力量，仿佛是他的分身一樣，和之前的力量功力一模一樣，不分上下，使得我感覺到了一股希望，而珀爾修斯而不惜花掉自己剩下來的神力，利用律令的‘秘言’嚐試和還有意識的英雄族溝通。被劫持的普羅米修斯接到這訊息，便冒著危險運用了本身具有先知的力量，預測了未來。預言裏的詞句是，‘望’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