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一定要讓可可幸福啊!!在國外你要多照顧一下可可,她雖然脾氣不太好,但隻要你耐心地哄哄她就會好的。我還聽說國外的冬天很冷了,你們到時候要注意照顧好自己,記得及時添加衣物。還有…”季曉曼稍稍地頓了頓,調整好情緒後又道:“你的胃一直不太好,所以到了國外你一定要記得按時吃飯,別讓我為你們擔心知道嗎?”她說完用手掩著麵,努力地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李樂也一直強忍著自己內心的悲傷,靜靜地抱著她。他覺得自己的心好痛,他的心猶如萬箭穿心般撕裂的痛著。
廖嵐聽到季曉曼的話眉頭微鄒,拿起了桌上擺放著的他們的合影問:“曉曼,你是不是要去什麼地方?”他不禁有些疑惑,怎麼她的語氣像交代後事一樣。
“恩,我要去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呢!!你要再答應我最後一件事情:不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你和可可都要好好的,一定…要答應我!!”季曉曼的聲音有些哽咽,又繼續道:“廖嵐,愛你卻又對不起你!!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都請你一定忘記它,也忘了我吧!!”說完最後一句季曉曼掛斷了電話,淚水卻無法抑製的流了出來。
突然電話裏傳來了忙音,廖嵐連忙回撥了手機上的陌生號碼,電話是通的卻一直無人接聽。他的心更加的不安起來,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小了起來,難道這一夜的雨就是他們之間無法相見的告別的見證者??
血越流越多,季曉曼的臉色也是越來越蒼白。雨不知何時轉小了,空氣中隱約的能聞見泥土的味道。季曉曼拉著李樂的手,把手機放在了他的手心裏:“我說過會還你的,現在你把它收好。不過答應…答應再去你那兒喝酒的約定可…可能不能實現了。”季曉曼又一次劇烈地咳了起來,血濺在李樂的襯衫上星星點點的散開了。
“別說了,你別再說話了!!”李樂更加用力擁緊她,急切地說:“別說了,我馬上就送你去醫院,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眼淚不知何時順著李樂幹淨帥氣的臉龐滑落了下來。
“阿豹,阿豹,車子開過來沒有!!”李樂看向遠處大聲地喊著。
季曉曼抬手幫他拭去了淚痕,安慰他道:“不要為我難過,死對我來說就是另一個幸福的開始,你應該為我高興才對!!”
“別說了!!”李樂努力地看向遠處,“我要你沒事,我要你沒事,知道嗎?”李樂抓著她冰冷的雙手堅定地說。
阿豹把車子停在庫房的門口,然後跳下車問:“少爺,我們現在是去醫院嗎?”
“從小我就聽外婆說黎明前的日出美的不可方物,那一抹金色的光輝可以溫暖內心深處最寒冷的地方。”季曉曼的眼裏露出了孩童般期待的神情,她看向李樂,“你能幫我完成這個心願嗎??”
李樂點點頭,抱著她衝到車邊拉開車門扶著她坐好後又對身邊的阿豹說:“你留下來把這些事情處理好!!”說完他也跳上了車,發動著車子行駛在夜色中。
季曉曼坐在車裏看向窗外:雨不知何時停了,原本隱藏在雲層下的月亮又一次升起了,夜深人靜的街道在清冷的月光下更顯得淒涼無比:
“曉曼,季曉曼,你千萬不能睡著知道嗎?”李樂開著車邊緊握著她冰冷的手邊用力地踩著油門。
“我廖嵐發誓,一定要讓秦歡歡也就是季曉曼永遠幸福快樂!!”
“孩子,我是爸爸!!我來帶你回家,在那裏有媽媽、姐姐、還有一個屬於你的溫暖房間,從今天起你叫曉曼,季曉曼!!”
“曉曼,我喜歡是你!!喜歡像你一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喜歡像你一樣經常給自己打自信的免疫針!!
“孩子啊,可怕的夢別再做了,媽會在天堂為你祈禱的,答應媽媽一定要幸福啊!!”
“無論姐姐做過什麼,都一定原諒她,一定要原諒她!!”
季曉曼無力地笑了笑:原來她能帶走的幸福回憶實在太多了,她也曾想過要一整天的都得到愛。也想過躲在爸爸的懷裏撒一次嬌,讓媽媽給買漂亮的布娃娃;然後再和他們擠在一張床上安心地入睡,和姐姐一起分享青春期裏的趣事,為什麼這一切都在生命即將要結束的時候才毫無預兆的擁有了。
車子在海邊停了下來,李樂用毯子包著季曉曼坐在沙灘上,柔聲對季曉曼說:“日出還要再等等,你一定要堅持住啊!!”然後幫她掖好了毯子,緊緊地擁著她。
呼嘯的風聲和海浪聲一起傳入季曉曼的耳邊,海浪退下去又湧了上來,一陣又一陣地拍打著岸邊的礁石。平靜地海邊一望無垠,讓人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黑暗的夜空下他們顯得那樣的渺小。遠處的天邊已經透著淡淡的藍色,李樂更加用力地擁緊她,淡淡地道:“很快我們就能看見日出了!!”
季曉曼點點頭,看向遠處的海平麵,喃喃道:“我聽說在世界的盡頭有一個四季都是鳥語花香的地方,那裏的人們相親相愛的生活在一起。聽說那裏沒有仇恨、沒有妒忌、也沒有痛苦,他們永遠都會對每一個去那裏的人們熱情溫暖地微笑著。我的媽媽、外婆、還有秦曼阿姨,她們都去了那裏,那樣溫暖的地方我曾經在夢裏去過一次,我想她們現在一定在等著我吧……”
“我不許你說這樣的傻話,聽見沒有!!”李樂用命令的口吻對她說,然後親吻著她的額角,“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
“我現在…好累了,我想睡一會兒,就一會兒好嗎!!”季曉曼輕輕地說著,眼神渙散地看向微微泛藍的海平麵喃喃:“我就睡…一會兒,等日出升起來…的時候記得叫醒我,一定…要叫醒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雙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臉上猶掛著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