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葉鋒眼神一瞪,那年長的守衛便覺得自己好似被什麼猛獸盯住了一般,大熱天的,隻覺得背後都冷了一下,心頭也是像壓上了一塊大石頭。
見幾名城門守衛沒有反應,又拿著兵器朝這邊湧來,葉鋒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邊的丁無衣便將一塊黝黑的鐵牌掏出來,對著那城門口的眾人高高揚起。
一抹紅光從東南天際斜射下來,照耀在那冰冷黝黑的鐵牌上,光線四散開來,頓時讓在場的幾名守衛都看到了那鐵牌上的圖文。
鐵牌上龍虎相交,中間卻是鐫刻著大大的兩個字——紫宮!
紫宮乃是皇族的姓氏,這西南十二郡,所有持著這種令牌的人,隻有一種身份,那是大將軍王的親信!
這令牌當然不是葉鋒偽造的,而是程天嘯給葉鋒的。程天嘯當然也不會無緣無故送葉鋒這麼一個身份令牌,那或許是看在秦首座的麵子上。或許,還有一份是景陽郡主的麵子。
這麵令牌,那些守衛或許沒有見到過,但是他們每個人都聽說過。
西南十二郡也鮮有人不知道大將軍王的令牌模樣的!
“噗通”一聲,那幾名拿著兵器的守衛頓時覺得自己手中的兵器有些燙手,趕忙扔在了地上,而他們的腿腳也感覺有些發軟,已經再也支撐不住,頓時,嘩啦啦一片,跪倒在地上了。
他們聽葉鋒的言語,好似一點也不在乎他們的城主,而當這麵令牌一出,他們便知道,葉鋒若願意,甚至都隨時殺了自己的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對於他們這樣的低等衛士來說,那絕對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而現在,在眼前這夥人眼裏,隻要一句話,便也可以定了生死。這樣的人,不要看他年輕,脾氣一定嚇人的很。再說,他的臉色那麼差,似乎就是來殺人的!自己等人身份低微,可這腦袋卻隻有一顆,可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丟了。什麼都不做,先跪下磕頭求饒吧。
磕頭,或許就能活下去了。
那名年長的守衛也覺得自己跪下磕頭說話比較好,可他被葉鋒盯著讓他回話,卻不能什麼都不說,不然,那絕對是死定了。可是,他卻實在不知道自家城主在什麼地方。
也許是在城主府,也許是在城內最好的酒肉,最大的可能卻是在城內最大的妓院裏。城主大人,一向是喜歡那溫柔鄉,勝過自家那冷冰冰的城主府。
可是,他卻絕對不能這麼回話。
會死的。
他的臉上冷汗涔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什麼,他一緊張,便忽然哭了出來。
涕泗橫流,他拚命的求饒道:“大人饒命啊,小人實在不知道城主在哪裏啊。”
此時清晨陽光微露,今日又恰好逢十,乃是林嶽城一旬一次的趕集日。這時,城外本有許多趕集的人,看到城門口這裏,那些原本趾高氣揚的守衛們,今日也不知道為何都跪了一地。
那些來趕集的人,便頓時都自覺地慢慢移動了腳步,慢慢的靠遠處離開。甚至,有許多人都覺得自己今日出門時或許忘記了看黃曆。今天,不宜出門呐。
……
林嶽城外,十餘裏,有一處矮坡,矮坡接連著一條從林嶽城前往燕江中遊渡口的山道。燕江分為三段,上遊水流湍急,險惡非凡,不適合船舶通行,直到中遊,水流經過了龍門大峽穀之後,開始平緩,才能通航。
這時矮坡上,一名臉上有著明顯刀疤,下巴緒著胡須的中年男子站在這裏,他的手裏持著千裏鏡,這是從吐火羅人手裏劫掠來的,可以從這個距離遠遠的望到周圍十餘裏地的一切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