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當時我的注意力全被趙大壯媳婦兒身子裏的那五個東西給吸引了,還沒來得及注意她的臉色。
這些東西尺寸都不長,兩寸左右,看著像是蝦米,拱起的頭上也有幾撇胡須,小小的眼睛黝黑鋥亮的,尾巴呈小小的扇子形,身前有兩隻稍大的爪子,身側還有幾隻小爪子
兩隻大爪子都是分叉的,看著就像是鉗子,一開一合間,就能使出老大的力氣。
我終於反應過來這是啥玩意兒了,這是蝲蛄(大頭蝦),不過平時看過的蝲蛄都是手指長短,這五隻可要比以往見過的大得多了。
稍微一愣神,我就又注意到了趙大壯媳婦兒的臉色。
她臉色煞白,像是在水裏泡了很久似的。在外人看來,她好像很正常,可在我的眼裏,她就像是剛從水裏撈上來,連帶著頭發都是濕漉漉的。
她的眼睛裏帶著驚恐的眼神,手上除了大拇指以外,其他的手指都並攏在一起,與大拇指一道一開一合,看著就像是蝲蛄前頭的那兩隻小鉗子。
我心裏咯噔一下子,心說還真讓方宇森給猜對了,真是有髒東西附體。不過麻煩的是,這不是一隻,而是五隻一起附在了她的身上。
這可咋整?
我抬起腿,邁了一步,跨過積水後就坐在了炕沿上。其實,在我天眼看來,炕上也到處都是水,不過這些都是髒東西弄出來的幺蛾子,身子坐上去倒是感覺不到什麼的。
“大壯,你媳婦兒最近有什麼怪異舉動沒有?”我皺了皺眉頭問道。
我之所以這麼問,是不想一上來,就得罪這些髒東西。隨著對清功道的理解,以及聽著方宇森對我的講述,我知道有些髒東西也是很不容易的。
它們要麼是為了獲取陰氣,要麼是和被附體的人有仇怨,一般情況下不會無緣無故的鬧騰人。除非是我這樣,陰氣積攢的極其濃鬱,在所有髒東西看來,就跟一塊可以移動的美味糕點一樣,不管跟我有仇沒仇,都想把我弄死。
“怪異舉動?你說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從七月十五往後,我媳婦兒就開始反常啊!”聽我這麼一問,趙大壯就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嘮了起來。
趙大壯的媳婦兒叫李翠花,在農村,這是很普通的一個女人名字。
七月十五,也就是我路過龍王廟村兒的那一天,正好老趙家鬧出詐屍的事兒,所以鄰裏鄰居的都對老趙家怕的不行。
別人怕可以,趙大壯家不行啊,他們和老趙頭還有親戚關係呢。
所以,等白天忙活完白事之後,晚上趙大壯和李翠花就聚在老趙頭家,安慰著老趙頭的兒子、孫子。
在嘮嗑時,李翠花眼尖,就看到在炕梢的地方有一個花布包成的包袱,好大一團。拆開一看,裏麵都是些女人家用的東西。
屋裏人都納悶了,老趙頭的倆兒媳婦兒也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呀,裏麵的那些衣服都很花俏,大紅大綠的;還有幾個肚兜上,繡著的圖案也很鮮豔。
除了衣服、肚兜,還有幾雙布鞋,都是女子穿的老式樣。
趙大剛和他弟弟撓了半天腦袋,也沒想明白,這些衣物到底是誰的。
李翠花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笑著說,既然都不知道,那俺就把這些拿回家去,就算拆吧拆吧做成抹布,也比扔了強。
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兒,於是趙大壯也沒有阻攔。趙大剛他們就更沒有意見了,家裏出了這麼詭異的事兒,能把不相幹的衣物啥的挪動出去,他們還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