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家屋裏時，方宇森才會交代我說，隻死一個，言外之意，除了老趙頭以外，老趙家想要一個都不死，那是不可能的，總要因為趙宋的行為付出代價。
到這時我才明白，原來龍王廟村兒的老趙家和俺們村兒的趙村長家還有親戚關係，損了這一脈的後代，對於趙村長家也是有很大影響的。
隨後，我在方宇森的吩咐下，陰差陽錯的幫著老趙頭選了一處煞穴。埋葬在那裏，兒孫後代個個凶惡，做盡壞事後要慘遭橫禍，而他們的罪行，最終就會落在趙家的族譜裏，成為他們整個趙氏家族留下的冤孽。
其實就算我沒有胡亂指點，方宇森也必然會創造一個機會，指引著他們把老趙頭埋在那裏，隻不過冥冥中自有天意，還沒等方宇森開口，我就替他造了這個孽而已。
聽著方宇森像是講述家常一樣的描述，我隻覺得後背冷森森的，盯著方宇森，就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血，這樣草菅人命？就算趙宋得罪了他，可又關老趙頭或者他的兒子、孫子們什麼事兒？這不是傷及無辜麼？
方宇森才懶得理我同情心泛濫，他說，不要幹預他的計劃。趙宋、麻婆、順子媽以及順子哥，都站在了靈兒的一邊，要是再不搶先出手，恐怕就會釀成大禍。
到那時，無辜死去的人，就會更多。
至於老宅子裏發生的事情，方宇森隻是簡單地說，那裏曾經掌控者三股陰氣。不過在靈兒她們的聯手偷襲下，已經丟失了一股。為了這個，他們已經撕破了臉，而因為我的事情，則將他們雙方的矛盾推向了高峰。
方宇森還特意的強調了一句：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死亡，很正常！
我下意識的撇了撇嘴，暗想劊子手都會這樣狡辯吧！說的真是冠冕堂皇。明明是罪魁禍首，卻把自己說的像是很有慈悲心的菩薩似的，裝給誰看呢？
一路沉默再沉默，當方宇森講述過完整經過後，我就沒了和他聊天的心思。腦子裏忽而想象著老趙頭一家的悲慘，忽而重新審視評估方宇森。在我看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有人情味兒了，更像是一個——惡魔。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間已經進了縣城。
好久沒有來這裏了，看著哪兒哪兒都感到陌生。來到了三分岔路口，正想沿著最左邊的大路駛向大市場，突然間一道人影映入了眼簾。
他挺直著身子，穿著洗的泛白的藍色長褂。他的眼睛向上翻楞著，肉嘟嘟的，明顯是看不見東西，不過他又好像是能看得見，因為當我趕車過來時，他就扭頭看向我。
他對著我笑了笑，突然又對著我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