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玉米地邊,說我要找的人就在那裏,勸我打定了主意就別再猶豫,免得再讓我身邊的人受苦。
說話時,他已經踏開大步,向著南山深處方向走去。在他身後,玉米苗刷拉拉的左右散開,像是畏懼於他的氣勢,自然而然讓出了一條通道一樣。
我在心裏暗罵,這個壞人,臨走了還要偷襲我。我還想著,霸道的人就連走路都霸道,這麼大踏步的走,把莊稼地裏的苗子都踩壞了,等秋收時,可不知道要少撿多少玉米棒子呢。
我跟魔怔了似的站在原地,怔怔盯著他離去的背影,都被遮掩的看不到了,這才扭過頭來。我想起他臨走時說,我要找的人就在地邊兒,就向他所指的方向小跑過去。
“王叔,你咋在這兒?你看見王嬸沒?”
走到地邊兒,我就看到王叔盤腿坐在地上,低頭盯著地上的石頭,也不言語,一副呆滯模樣。
聽到我的話,王叔抬起頭來,咧嘴傻笑了兩聲,而後又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我在心裏暗歎一聲,方宇森雖然把王叔送了回來,可還是沒把附體的黃皮子給弄出來,他這明顯是要繼續威脅我,直到我就範為止。
我拉扯了兩下,沒拉動王叔,他這麼壯實的老爺們,實在太沉了。就在我皺眉想辦法時,不遠處傳來王嬸的聲音。
“小妮子,你咋把你王叔找到了?”聲音裏透著驚喜。
我不敢說是方宇森送回來的,擔心王嬸知道實情後,會跟他拚命去。方宇森這麼孔武有力的人,王嬸哪是他的對手?要是惹怒了他,說不定要被他暴揍一頓。
更何況我認準了方宇森是學黑功道的,要是他圖省事,直接也讓什麼髒東西附在王嬸身上,那他們這一家人可就都毀了。
我和王嬸兩個一起用力,一左一右的強架起王叔,半拖著下了山。等把王叔拖到屋裏炕上時,我已經累的快要虛脫了。
看到王叔直挺挺的躺在炕上,眼睛翻楞著,盯著棚頂,就好像那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似的。
我的視線從王叔身上收了回來,等落在炕席上那個被王叔硬咬出的字跡時,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王嬸,這個被咬出的字兒,念什麼呀?”我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是個死字!也不知道哪個髒東西這麼缺德,俺們家老爺們到底做了什麼孽,幹嘛非要他死啊!”看著王叔半死不活的模樣,王嬸眉梢耷拉下來,愁眉苦臉,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恨聲說道。
死?
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就像是一麵大鼓,驟然間被人加快了敲擊的速度一樣。
為什麼?方宇森不是說,隻要我肯聽話,他就不會再鬧騰我身邊的人了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是在騙我,他的目的就是要在村子裏不停的製造慘案?他要這麼多人命幹嘛?
就在我胡亂思想時,門外院子裏響起一個我聽著有些熟悉的聲音。
“他嬸子在家沒?我才聽說小王讓髒東西鬧騰了,這不就趕緊過來看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