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鄭惜芸聽林勁軒說有事找自己,心下覺得奇怪,嘲道:“我記得剛才在客廳時,林大少爺並沒有給惜芸好臉色看啊,即便是現在說話,聽著也是冷冰冰的。不知林大少爺找我幹什麼啊?”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暗忖道:該不是想叫我給這位姝兒姑娘治這失憶症吧?
藍兒心裏一驚,明白了林勁軒的意思,忙道:“不行,大少爺,不能讓鄭姑娘給姝兒治病的!”
林勁軒依然一副冷漠的表情,簡短有力地問道:“為何不可?”他很奇怪藍兒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藍兒弱弱地一歎,道:“鄭姑娘是使毒的。”雖然知道鄭惜芸的毒也能救人,可她還是怕鄭惜芸的毒會傷害到姝兒,更何況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鄭惜芸也不知是正是邪,怎可輕易地將姝兒交到她的手裏?誰又能保證她不會加害於姝兒呢?
鄭惜芸犀利的盯著藍兒,很顯然,她知道藍兒心裏在想什麼,在擔憂什麼,心裏不禁有一絲悲哀,姝兒不過比她早來月影山莊十多天罷,卻已然是這裏的一員了,而自己,注定是要獨自漂泊的了。想到這兒,鄭惜芸不禁仰視著,定定地盯住林勁軒的眼睛,憤憤道:“姝兒姑娘的失憶還是等令弟回來再治的好。誠如藍兒姑娘所說,惜芸是使毒的,不是學醫的。說實話,惜芸之所以能救漆掌門,完全是因為漆掌門身上所中之毒恰是我施的,隻是大家都不知道罷了。所以,為著姝兒姑娘的安全著想,林大少爺還是等神醫回來吧!”因為心裏生氣,鄭惜芸故意重重的咬牙,咯吱蹦出“神醫”二字。
林勁軒歎了一口氣,明白過來,依然一臉冷漠,道:“如此,便罷。隻是不知二弟何時回來,怕耽擱了姝兒姑娘的病情罷了。”
姝兒見大家為了她的失憶,鬧得如此,心裏感動且又有些內疚,忙道:“沒事的,勁鬆哥哥會回來的。林大哥也別擔心,姝兒的病現在真的沒關係。鄭姑娘,你看,來了連壺茶也沒給你沏,真是對不住啊!且坐著,姝兒去給你們沏壺好茶來。”說著便拉著鄭惜芸在亭子裏的墊著紗的石凳上坐了下來,然後便向林勁軒和藍兒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回屋沏茶去了。
鄭惜芸本是滿腔的氣,聽姝兒這麼說,臉色早已緩下來了,暗道:這個姝兒確實惹人憐惜,連像我這種慣於使毒傷人的人,也不忍看到她有一絲的憂傷了。
林勁軒看了一眼天邊的落霞,不說話,依舊冷冷的,轉身,便走了出去。殘陽如血,霞光籠罩下的那一襲青衫背影,一支斷簫顯得那麼的落寞,讓人心裏不由得不憐惜。藍兒依舊如往常一樣對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甜甜的喊道:“大少爺,您走好啊!”恁誰也聽得出那一個“您”字說得怪怪的,可誰也說不出到底是怪在哪裏。林勁軒知道,藍兒那丫頭又在他背後奚落他了。
鄭惜芸目瞪口呆地看著林勁軒離去,心想,他該不是針對我吧!奇怪,我有那麼討人厭嗎?怎麼就沒好臉色呢?
藍兒看出了鄭惜芸在想什麼,忙笑著解釋道:“鄭姑娘莫要見怪,我家大少爺脾氣向來如此,並不是針對姑娘的,還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鄭惜芸正準備再奚落幾句,忽轉眼瞥到姝兒提著茶壺、端著茶杯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忙上前去將姝兒手裏的東西接了下來。姝兒說了聲“謝謝”,放下手裏的東西,一邊倒茶一邊將亭子周圍掃視了一下,道:“林大哥走了啊。”像是問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聽她那淡淡的語氣,很顯然,在月影山莊這十多天,她已經熟悉了林勁軒的這種怪脾氣了。鄭惜芸無奈地搖了搖頭。
三人一邊喝著茶,一邊說著話兒。不覺天色已晚,隻見一偏髻丫頭急急跑來,道:“兩位姑娘好,藍兒姐姐,老爺叫我來喊兩位姑娘去吃晚飯了。”藍兒看了看天色,道:“可不是該吃晚飯了!姝兒,鄭姑娘,藍兒送你們去吃飯吧!別讓老爺等太久了。”說著四人便向餐屋走去。林家和別家不同,吃飯時,無論主客,大家都是在一起吃的,顯得特別有家的感覺,縱在江湖,亦是溫暖。
此時的林勁鬆、晴望和癲醫早已是出了斷情穀,不知怎的,癲醫並不去找自己的妻女,卻跟在晴望和林勁鬆的身邊,一行人來到了蝴蝶穀。晴望和林勁鬆很是納悶,這癲醫怎麼就黏著他們了呢?或許,他沒有親人,也沒地方可去了吧!晴望如此想到。
來到蝴蝶穀外,晴望一行人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入穀的路了,很明顯,有人用機關改變了入穀的路。晴望不確定機關是不是師娘改的,因為她從沒見過這種機關,找了大半天,連機關在哪兒都不知道。更加擔心師父等人的安危了,晴望再次趴在林勁鬆肩上嚶嚶地哭了起來。林勁鬆也不安慰,知道她現在心裏難過,哭出來倒比憋著好些。拍了拍晴望的後背,瞪了一眼在旁邊似笑非笑的癲醫,忽然,不遠處的一個月牙形的東西將夕陽反射到了林勁鬆的眼睛,引起了林勁鬆的注意。將晴望扶起來坐好,便向那月牙形的東西走去。林勁鬆將東西拾起來,多麼地熟悉,黑色玄鐵月影刀,分明是月影山莊的信物,林勁鬆的臉色泛起一種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