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望不明白爹娘為什麼這麼做,但年少的她清楚的感覺到爹娘隻是為了她才那麼努力的躲藏、拚命的抵抗。晴子苫和龍芯與那群青衣人拚命的周旋,好象隻是為了拖延時間。是的,他們是在拖延時間,他們在等一個人。晴望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爹娘很興奮,一個身穿素色長衫、長衫上點著墨色山水圖的,手持折扇的一個渾身散發著豪邁氣息的中年男子找到了他們。中年男子仿佛和晴望的爹娘很熟。晴望隻見娘親如釋重負的笑了,道:“莫師兄,龍芯終於把你給等來了!”
晴望這才知道來的中年男子是娘親的同門師兄,莫缺。晴望聽到爹爹對她說道:“望兒,你和你娘去收拾一下吧。”然後又轉過去對莫缺道:“莫兄,咱們到外麵去,子苫有事相求。”
晴望不知道爹爹有什麼事求那個中年男子。龍芯也不說話,隻是默默的收拾著晴望的衣物。晴望隻覺得很怪異,也不敢說話。過了一會兒,晴子苫和莫缺進來了,晴子苫對晴望說:“望兒,以後莫叔叔就是你的師父了,跟著師父,要聽師父的話,乖乖的不許調皮。”然後就從龍芯手裏接過包袱交到了莫缺的手裏。晴望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還沒來得及發表自己的意見,便被旁邊的龍芯點了穴道。莫缺從龍芯手裏接過晴望,道:“師妹,子苫兄,你們放心,莫某答應你們的事一定辦成,哪怕是丟了自己的性命。”
龍芯悲戚的看著晴望,道:“望兒,好好跟著師父,要開開心心的。”晴望心裏著急,可是被點了穴道,口不能說,身子也動不了,隻能看著爹娘熟悉的麵孔流淚。晴子苫背過身去,歎道:“望兒,記住,無論怎麼樣,爹娘永遠在你身邊守護著你。以後見到林叔叔了,一定要向他解釋爹爹不辭而別的苦衷。”莫缺歎了口氣,抓起晴望的肩膀,道:“師妹、子苫兄,莫缺去也!”聲音剛落,晴望便覺得自己身子一輕,離開了地麵。
莫缺施展輕功,將晴望帶到一個枝繁葉茂的古樹上,卻並不急著離開。晴望站在古樹上,清楚的看到爹爹和娘親來到客棧外的空地,往空中放了一顆紫色的煙花。晴子苫和龍芯放完煙花,相互依偎著站著,望著天上的星辰。古樹上的晴望感覺到娘親笑了,她直覺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果然,晴望看到那群青衣人立馬來了,他們把晴子苫和龍芯包圍了起來。領頭的藍衣姑娘歎道:“龍芯,你還要錯下去嗎?”龍芯隻幽幽的說了一句“這一天終於來了”,然後便奪了近旁一個青衣人的劍自刎了,藍衣姑娘還沒來得及喊出口,晴子苫拾起龍芯手裏的劍,自殺了,他悠悠地倒在了龍芯的旁邊。
古樹上的晴望看得分明,她感到一種心碎的痛楚。莫缺歎了一口氣,將晴望帶著離開了古樹,一路西去,不作一刻停留。晴望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靈魂,隻剩下一副皮囊,對一切都沒有了感覺。她絲毫沒有覺察到莫缺的眼淚掉到了她的手上。
然後,晴望便跟著莫缺來到了蝴蝶穀,她知道自己再沒有了親人,她不想再提起那件令她心痛的事,可她也記得清楚,爹娘要她快樂的活下去。在蝴蝶穀,師父和師娘都待晴望很好,比待他們自己的女兒晨書還好,他們都默契的不再提起晴子苫和龍芯。晨書也把晴望當自己的妹妹嗬護。漸漸地,晴望在心裏把他們當作了自己的親人。晴望這才明白,當初是求師父好好照顧自己。
“把這些說了出來,感覺輕鬆了好多。這是我這六年來第一次直麵爹爹和娘親的死。可是,”晴望悲戚的歎了口氣,道,“我到底還是把對我恩重如山的師父、師娘、師姐給連累了,甚至把勁鬆哥哥你也連累了。大家都對我那麼好,而我卻如此連累了大家。我是罪人,勁鬆哥哥,我是罪人……”
林勁鬆急道:“不,小晴,不是你的錯。或許,這次這夥人並不是當年追殺你和伯父、伯母那群青衣人。即使真是那群人,你也沒罪,你是被他們傷害的人。小晴,你不可以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的頭上。相信我,我會把整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的,會查出是誰害死伯父、伯母,會查出是誰對我們下毒手的。真的,我向你保證,我可以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