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曾經(1 / 3)

趙鳶兒犯難,因為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且,現在訫夫人已經認定她在撒謊,如果不想到一個完全的辦法,恐怕這一關是難過了。

“你以為我願意回來?你自己也說了,當初你做到了了無痕跡,所以我哥哥也沒有發現是你做的;他直接找到了我,再將我帶回來,可又是我自願的?”

她心中毫無底氣地說出了這一番話。

這個女人,比太後還不好糊弄。

訫夫人扯了扯嘴角,嘲弄地問:“你可算對他情誼深厚,那麼為什麼你不去救他,任他死?”

“他本就是個無心的人,既然他連我也要殺害,我又何苦去救他,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和前程?”

“那你此番回來,為的是什麼?”

“自然是活著。我一直都在哥哥的庇佑下生存,若是沒有了他的保護,怕是我從此不知會怎麼樣呢。”

訫夫人重新走回她的身邊,低聲說:“我姑且信你,但一旦你有什麼不軌的舉動,我會立即派人將你解決了,明白了嗎?”

她鬆了一口氣:“明白。”

“你走吧,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與本宮有過什麼交集。”

“喏。”

趙鳶兒走出了訫夫人寢殿的大門,素暖看到她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但還是福身:“姑娘慢走。”

待她走遠了,素暖走進訫夫人的寢殿:“夫人,為何不將她就此解決了,以免後患。”

訫夫人手捧竹簡,隨意地回答:“知道古時候瞬的故事嗎?”

素暖一愣,隨即答道:“以孝心與仁厚得名,後獲統領的位置。”

“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素暖不知怎麼回答才好,隻能說:“奴婢愚鈍,還有其他的說法嗎?”

訫夫人放下竹簡,走到窗前:“為何不認為,是瞬自己導演了這孝心與仁厚的名聲,用以博得統領的位置?而瞽叟就是看中了他的謀略與勇氣,才將統領的位置給他呢?”

“夫人為何會有如此揣測?”

“你不覺得,這次大王帶回來的那個男人就像是瞽叟,而趙鳶兒就像是舜嗎?”

素暖明白了她的意思,走上前:“夫人是心思細膩。隻是太子那邊已經許久沒有來消息了,會不會已經知道……”

訫夫人臉色一暗:“怕什麼,到最後不過一個死字。”

素暖握住她的手:“奴婢知道夫人不怕。奴婢就是拚死,也要護得夫人的周全。”

訫夫人反握住她的手,不再多言語。

她們主仆之間自認識起,便已注定彼此間的羈絆。

…………

趙鳶兒還是忍不住。原來這個女人真的這麼難弄。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話她聽信了幾分,要她完全相信一定是不可能的。

那麼,到底是告訴她真想,還是先想辦法就這麼糊弄過去?

回到中車府令府,趙鳶兒立即叫來了仆瑤。

“仆瑤,訫夫人與我們,從前有什麼瓜葛沒有?”

仆瑤本是笑著的臉上閃過一絲害怕,“訫夫人是後宮最受寵的女子,與我們從未有什麼瓜葛。”

她雖然假裝鎮定,可怎麼逃得過趙鳶兒的眼睛。

看來這個訫夫人還真是後宮之中的一顆惹不起的大樹。話說,樹大招風,可這顆大樹顯然不忌諱這。

趙鳶兒拉過仆瑤,讓她坐下:“仆瑤,你知道,我失憶了。”

她眼中泛著一些淚水:“許多人不知道我失憶,拿著我以前的事情來要挾我,逼迫我,你說,這怎麼辦呢?”

她的聲音甚至帶著一點哭腔,淚眼婆娑地看著仆瑤。要讓弱者做一些她不願意做的事,你首先就要比她更弱,讓她同情你。

這是人的一個心裏優勢,同情弱者。在比自己弱的人麵前,總會有那麼一種心裏上的優勢的。

果然,仆瑤忙伏地叩頭:“小姐你別這樣,奴婢說就是了。”

“你說,看我到底是得罪了一些什麼人,竟個個都要來害我。”

再加猛劑,博取同情。

“具體發生過什麼奴婢也不清楚,隻是在小姐失蹤後訫夫人把奴婢叫走過一次,詢問了一些有關小姐平日裏生活的細節,又……又問了與二皇子有關的……”

仆瑤喏喏,似說完了。趙鳶兒揮了揮手:“那你下去吧,我自己再想想。”

仆瑤喏了一聲便趕緊離開。

趙鳶兒知道,仆瑤肯定有話沒有說。如果真的隻是詢問了這些內容,那麼她為什麼這麼害怕?

問不出什麼。連原因都沒地方找。

頭疼。熟悉的感覺,隻要心中一有煩心的事,頭就會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趙鳶兒難受地皺眉,卻無計可施。就算吃藥,頭疼的症狀也不會減緩。

她微怒。走到塌邊拿出一個白色扣環,狠狠地摔碎。

她承認,剛拿到扣環的時候確實有回去的衝動。可現在她不願意。她摔碎了這個扣環,意味著自己在這個地方再也不會有僥幸的心裏。

她要成功,她要改變,她不要做命運的奴隸!

腳下踩著白色的扣環,眼眸變得深黑,與她蒼白的麵頰形成鮮明的對比。

…………

裔刖心中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今日上朝的時候就有,特別的明顯。

管夫一早就不知所蹤,他也懶得去管。因為今日,他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著身邊的離幽,他的笑了。

…………

昨日離幽找到他,告訴他2時機已經成熟了。

離幽是自己的師妹,師父的女兒。身上流著的,是和趙鳶兒,不,是劉瑩一樣的血脈。

趙鳶兒把扣環摔壞之後,心中多少有些後悔。畢竟這樣以來,自己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該在想著自己有多後悔,因為那樣沒有用。幹脆想想,接下來的日子自己應該怎麼過吧。現在就已經有裔刖和訫夫人了,她的日子真的不是很好過。

除了想這些,她便無事可幹了。

距秦王統一六國還有七年的時間,可是情況卻不是那麼明朗。所有的曆史都還蒙著一層白紗,神秘地誘惑這野心家們。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英雄,誰都認為自己可以稱霸整個中原。

到底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還很難定論。

趙鳶兒閑事地半臥在長廊上,腦子裏轉著這一些東西。

在她的身後,一道黑影翻入了長廊。

他本是做到無聲無息的,但趙鳶兒微以凝神便聽見了,剛起身以回頭,一柄劍便直指她的喉嚨。

她沒有害怕,沒有慌張。就那樣站著沒動。

“你……”那黑衣少年愣了一下,一個女子若是遇到這種情況,不是應該失聲尖叫麼?就算不,她也該害怕發抖才是;而看眼前這人冷靜的反映,或許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殺手。

“你不躲起來麼?”她緩緩開口。她聽到了,不出一刻鍾,宮裏的搜尋人馬必定會查到這裏。

她才發現,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單薄身軀,在身後冒出血來。但他依舊站的筆直,眼中殺意彌漫。

趙鳶兒想到當年,自己也是這般大的時候,也是不會輕易就相信一個人。

但這少年,應該比她要沒有那麼心狠。至少以自己當年的脾氣,如果是這樣的境地,早就將眼前的人殺死然後逃之夭夭了。

反正已經出事,不在乎多殺一個人。

“你的傷不宜久站。你大可隨我到屋內,,以你的功夫到房梁上應該是不難,在那兒待一會兒,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