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那邊重歸安靜,那人停止了扔雜物,冉遺魚也一動不動,隻有蛇信在“嘶嘶”地響。我們三個像石像一樣定在一邊,心裏不斷祈禱:你看不見我,看不見看不見我!
我動了動嘴唇,用唇語問他們怎麼辦。世子給的答複是:敵不動,我不動。
相比這些冉遺魚,在黑暗中的那個人才是最大的潛在危險——這裏怎麼會有人?他是原本住在這裏的還是跟著我們進幻境的?這個淼鄉明顯已荒廢多年,外頭又那麼多冉遺魚,鬼才還會住在這裏。但剛才塔頂一眼就能看完,根本沒地方躲藏,他怎麼能和我們一起進入幻境。而且我們也試過了,把蛇油分開三份點燃進入這裏後是看不到其他人的。
那還有什麼可能?
但眼前最緊急的是要對付這些冉遺魚,那個潛在的危險隻能先放一邊。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們身後的門口又有些“嘩啦嘩啦”的聲音。我輕輕轉頭一看,一隻冉遺魚已經悄無聲息地繞到門口封住我們的逃跑路線。
它們竟然會協同作戰,還這麼有計劃有配合的:在窗口那隻知道如果直接爬進來攻擊我們,我們會從門口逃跑,所以它們選擇一隻在窗口吸引我們的注意,一隻偷偷地繞到背後堵住。
“它們智商不低,還有那麼多隻,難搞啊!”我不禁感歎。
“要不把蛇燈吹滅,先回去重整旗鼓?”老孫提議道。
“蛇燈滅了也要一個小時才能回去,這段時間夠它們把我們吃剩骨頭了。”我輕聲嗬斥道,“而且我們現在正處於懸崖的位置,回去也是摔死。”
“既然走不了,打吧!”世子抽出手槍道,“守好兩個入口,我們還有優勢。”我和老孫會意,也分別抽出工兵鏟和軍刀,我把蛇燈交給世子,握緊工兵鏟,大喊一聲:“一夫當關……”
“萬魚莫開!”老孫接道,兩人一前一後衝了上去。
我衝上去守窗口,那隻冉遺魚已有一半身子進了屋裏,還不停地用力扭動身體,想把窗口撐大。我上前直接一鏟子劈在它的脖子上,這怪魚滿身鱗片,上至頭頂下到尾根,異常堅韌,但還是沒那具水銀古屍那麼硬。我這一下沒有砍斷它的頭,隻是半截鏟子砍了進去,但也痛得它嗷嗷叫。工兵鏟還卡在它的脖子上,我沒來得及拔出,熊掌一樣厚大的爪子向我拍過來,正中腹部,把我拍飛到廚房那邊。它身體掙紮得更加瘋狂,整間屋子都被它搖動。
我感到天旋地轉的,一時站不起來,隻覺得腹部劇痛,一下子吐了出來。我緩了緩神,這時才發現這邊根本沒人,剛才那些雜物似乎自發地向我們砸去。這屋子就兩個出口,一個門口,一個窗戶,剛才雜物是扔向窗戶那邊的,我們向門口這邊退,那人如果從門口這邊走,我們不可能沒發現;如果是從窗戶走,他也會和那隻冉遺魚撞個滿懷。
這時老孫那邊響起兩下槍聲,是世子開了槍。“對對對,射它頭。”老孫叫道,說著拿起軍刀上去補了幾下,“這阿姨魚鱗片好硬,手腳又長,我這軍刀很吃虧啊!”
“是冉遺魚!”我心說工兵鏟也好不了哪裏去,這魚真的不適合近身肉搏,再被它拍兩下,我就徹底廢了。還好我們是在屋裏,如果在外頭被十幾隻圍攻,以我們三個人根本撐不了五秒。
我先不管那隻卡在窗口的冉遺魚,在廚房地上手忙腳亂地找,看看有沒有一條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