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畫對自己的身體徹底無語了。
什麼時候她變林妹妹了?曾經中學時她可是運動會上的長跑冠軍,現在卻是風一吹就要倒。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頭頂夢幻一般奢侈華麗的水晶燈。窗外天已經黑了,雖然房間裏沒有開燈,但那一顆顆極品淺紫色的水晶,在乳白色的月光照耀下,微微晃動著紫色的波浪。
這是“永夜”,她的房間。
她明明記得她暈倒在街上一棟寫字樓裏的一個陌生男人麵前,可醒來又回到了“永夜”,想也知道這是誰幹的。
窗外月色朦朧,她已經昏睡一下午了,腦袋沉重,打算出門走走。
她穿著淺白色錦緞睡袍,外麵披了一件長款針織外衣,踩著軟緞拖鞋,走出城堡,不知不覺走進了森林裏。
沿著小路一直往前,很快她來到老虎窩,見老虎媽媽和小老虎正相擁而眠。老虎媽媽聽見聲響,驀然抬起頭來,卻在看到是她後,原本凶惡的目光瞬間柔和,甚至閃爍一絲感激的光芒。
老虎媽媽的身邊,蜷縮著肉嘟嘟圓滾滾的小老虎。小老虎嘴巴還保持著啃屁股的姿勢,卻流著哈喇子睡著了。看到這一幕,童畫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這是她自從得知小姨的噩耗後,還是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唇瓣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美眸閃爍,一絲歡快的笑意沿著眸角蕩漾開來,纖細白皙的雙手扒在柵欄上,靜靜站立在那裏,一邊望著月光下溫馨的一幕,一邊心都要萌化了。
這世上,有生就有死!斯人已逝,活著的人,痛過、哭過後,就要抹幹眼淚站起來,堅強地活下去吧!
否則,小姨在天堂裏看著她,死也不會瞑目!
想到這裏,心中幽深的痛楚終於緩緩褪散……
忽然,一道踩在落葉上的聲音響起,童畫美眸微愕,立刻閃身躲藏到一棵大樹後麵。
不一會兒,那人走近了!童畫從樹後偷偷看到,那是兩個人!走在前麵的是東宮曜,後麵是古德管家!
因為十五快到了,月光明亮,童畫清楚看到,東宮曜那張英俊迷人得讓人瘋狂的臉上,刀刻斧削、棱角分明的五官,卻透出一股子疲憊。尤其是一雙墨眸,幽黑與這夜色融為一體,瞳眸裏的紅色血絲看得更清楚了。
他邁著長腿大步走來,徑直推開了柵欄走進去,蹲下身仔細查看老虎媽媽和小老虎的身體!
古德管家在身後道,“四少!這兩天你太累了,還是早點歇息吧!你放心,我會讓人照顧好它們的……”
“不行!”東宮曜卻沉聲道,“除了我,誰也不能碰它們!”
古德管家臉上立刻流露懊悔!
童畫曾聽古德管家說起,原本東宮曜把這隻大老虎帶回來時,派了一個傭人專門照顧它!沒想到那傭人欺負它是畜生,又被關著,總是背著東宮曜欺惡整它!
有一天傭人終於把老虎惹火了,衝出柵欄,他差點就成了老虎的點心!傭人嚇壞了,剛好手中有刀,情急之下就衝老虎一陣狂捅!
古德管家派人及時趕到,傭人被老虎撕咬了幾塊肉下來,而老虎也中了好幾刀,鮮血淋淋!東宮曜震怒,大發雷霆,雖然最後老虎沒死,被救活了,但東宮曜下了一道死令,從那以後除了他能進來,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許踏入此地一步,更不用說接近老虎!
童畫蹙了蹙眉!那為什麼這男人允許她踏入這裏,還給老虎接生,和老虎零距離接觸呢?
來不及細想這個問題,隻聽古德管家為了轉移話題而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卻讓她瞬間僵硬原地。
“四少!柳女士被害一事,其實是一場有預謀的‘意外’,四少打算告訴童小姐麼?”
腦中“轟”一聲,嗡嗡作響。
什麼意思?有預謀的“意外”?什麼意外?預謀的人又是誰?
東宮曜冷哼一聲,“她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她不能死!同歸於盡也不行!”
古德管家道,“四少的意思……童小姐會去找她的姐姐報複,和她同歸於盡麼?”
東宮曜站起身,轉身走過來,墨眸深邃盯著古德管家,正要說什麼,驀然墨眸一閃,臉色翛然一冷,
“誰?”
冷聲道,並身手極快,從一旁的大樹後麵拽出一個人來。
“童小姐?”古德管家震驚望著被東宮曜拎著的童畫。
卻見後者美眸幽黑,襯得一張清麗的臉越發蒼白無血色,她似乎剛剛遭遇巨大的打擊,美眸發怔,整個人如風中落葉一般虛弱無力。
古德管家立刻想到剛才他說了什麼,再次懊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東宮曜瞪了他一眼,反手將她擁入自己懷中。
第一次,她沒有急著掙紮,而是呆呆地,被他圈著。
“你怎麼在這裏?”東宮曜皺緊眉頭。
下午古德管家得到她昏倒的消息,立刻就派人把她接回來,讓家庭醫生給她診治,確定她隻是身體虛弱沒有大問題後,他親自把她抱到床上繼續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