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隨後驀然從男人的身上散發怒氣。
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他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
更何況,他隻是想安慰她幾句罷了,她這麼說,讓他心中莫名湧出的幾分不忍和憐惜都瞬間煙消雲散。
落在她肩頭的手握成拳頭,翛然縮回來。
他霍然起身,因為心中震怒,動作太大,拖動椅子嘩啦一聲,發出刺耳的響聲。他走出房間,""砰""一聲摔上門。
寬大的柔軟的床上,童畫依然一動不動。
夜色漸深,寒意漸濃。
曳地的淺紫色紗幔拉攏了,隻見一束月光低低透灑進來,風過影動,綽綽約約。
忽然,耳邊聽見一陣響動。很快來到她的身邊,高大的身影包裹了她。
他伸出一隻手,滑過她溫熱的肌膚,摟住了她的腰。
童畫嬌軀一顫,正要說什麼,卻被他用力一帶,另一隻手撫著她的後腦勺,生硬地將她摟入自己懷中。
她被迫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聽見隔著血液他的心髒有力跳動,一聲又一聲,響聲如雷,卻又莫名的感覺到安心。
他不說話,隻是緊緊地,霸道地摟抱著她。剛開始童畫還有些擔心受怕,但後來見他並沒有其他動作,也就放下心來,由著他去了
當童畫睜開眼睛時,忽然覺得一陣刺眼,好一會兒才適應了,才發現原來是窗外清晨的金色陽光透進來,灑在她的臉上,羽睫微顫,細細碎碎的金子閃爍跳躍,浮光掠影。
忽然美眸驟閃,一個念頭湧入她的腦海——她怎麼就睡著了?
她隻記得,她被他擁入懷中,那麼緊,分明是禁錮的姿勢,可她卻那麼安心,原本浮躁的一顆心,漸漸就平靜了下來
等等
她一轉頭,就看到一旁的枕頭上,他冷峻迷人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
這還是第一次,她醒來時,他還睡在她的身旁。
美眸微閃,見他側身逆著光,碎金陽光灑在他清揚的黑發上,襯得一張臉越發夢幻。仿佛古老童話中沉睡的王子,英俊得讓人窒息。
童畫心想,他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有模有樣的!可一開口說話,總是把她氣得夠嗆,氣得炸毛,那時他在她眼中怎麼看都不順眼。
她一動,他立刻就醒了。
""昨晚,謝謝你!""童畫美眸閃爍,望著他。
男人卻薄唇微撇,""你是我的女人,是死是活,我說了算!""
莫名冒出的一句話,讓童畫摸不著頭腦。好一會兒才想起,這男人是怕她會為了小姨的死而尋死吧!
""怕""?呃,這個字眼好像不太合適,她絕不會認為他在怕。
童畫下床來,背後男人沉沉問道,""你要做什麼?""
童畫道,""我要去醫院,見我小姨最後一麵!""
這一次,東宮曜出乎意料沒有攔住她。
可是來到醫院,醫生卻告訴她,柳懷薇曾立下遺囑,她死後就捐獻器官,所以她的遺體已經被拉走了。
童畫隱約記得是有這麼回事,於是黯然神傷走出了醫院。
來醫院時,她坐的是東宮曜的勞斯萊斯,回去時,她卻拒絕了司機,獨自一人走出了醫院,想走一走。
自從媽媽死後,在她眼中,柳懷薇是她唯一的親人!
至於童陌麼,雖然他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卻連陌生人還不如。至於童染她們最好不要再相見,否則童染曾加諸在她身上的那些痛苦,她會一並還回去。
忽然一陣風來,吹在身上竟然有幾分寒意。原來不知不覺盛夏過去,秋天就來了。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樹掉落金黃色的樹葉,一輛車駛過,那落葉便隨風吹起,晃晃悠悠翻飛,去往下一個未知的地方,又作短暫的停留。
她不自覺裹了裹身上的短袖針織長衫,長發隨風飄逸,走著走著,卻忽然頓住了腳步。
前方明明是大道,車來人往,可是為什麼,她卻看不到路呢?
未來的路,她獨自一人,要怎麼走下去?
自從東宮曜的監控手表碰壞後,他沒有換一個,沒有再繼續監視她。沒有其他原因,隻因為忙,這些日子忽然全球金融危機爆發,東宮曜每天都超負荷工作,疲憊不堪。
結束了一場會議活動,東宮曜回到車上,命司機開車前往下一個地點。
""四少!""古德管家忍不住道,""昨天為了童小姐,你推掉了所有的行程,今天要補上昨天的工作,又要完成今天的,我擔心四少的身體會吃不消啊!""
東宮曜墨眸微沉,盯著手中的電腦,頭也不抬道,""我沒事!""
忽然想到什麼,抬頭對他道,""打電話回"永夜",那個女人回來沒有?""
又是童小姐!古德管家心中一聲歎息,但還是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