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裏下了一整日的雪,到了夜間,烏雲散盡,獨留一輪皎月當空。
蒼州。韓府。
風遇雪手裏捧著湯婆子,帶著幾個女使穿過長長的抄手遊廊,她們走的極快,步履匆匆。
已過子時,但整個韓府卻仿佛是突然之間被喚醒的,燈一盞盞的點亮,不一會兒,便燈火通明。
“主君回來了?”
“主君回來了!”
風遇雪站到臥室前,用力推開大門,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屋內隻站了一個人,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他身上穿著重鎧,腰間懸著寶劍,半身浴血,負手而立。
聽到聲響,他幽幽地轉身。
風遇雪在黑暗中靜靜看著韓千觴的臉。
他本生的極好,相貌俊美,卻不帶絲毫陰柔之氣,臉上有一絲和煦的笑容。隻是他臉上身上都是幹涸的血跡,這笑容便顯出了一絲猙獰。
風遇雪忍不住盯緊著他的眼睛,也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竟從韓千觴的眼神裏讀出了一絲和煦的溫和,心底克製不住的湧起一絲喜悅來。
她是想他的。
“小啞巴,我又回來了。”韓千觴笑吟吟地說道。
風遇雪的心提到了極致,她說不出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是期待多一些還是害怕多一些。
韓千觴伸手便將風遇雪摟進懷裏,冷聲道:“我回來了,你是不是很失望?你是不是盼著我死,嗯?”
風遇雪瞪大眼睛,韓千觴的臉近在咫尺,月光恰好照在他的臉上,他的嘴角勾著一絲似笑非笑,蒼白的肌膚合著那血腥氣,有一種微妙的妖異之感,仿佛眼前人是妖而非人。
下一刻,風遇雪的衣裳應聲撕裂,女使和丫鬟們局促而緊張地站在原地。
風遇雪渾身一顫,她閉了閉眼,眼角升起一絲水汽。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要告訴韓府上下所有人,風遇雪不過是韓千觴的一個玩物,他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都可以任意處置她。
有時候,她想,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毒發身亡來的好些。
月光下,風遇雪身上的衣衫落地,冬日裏內室清冷,裸露的肌膚被刺骨的寒意沁入,讓她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
韓千觴的手指撫摸過風遇雪的脖頸。風遇雪突然有了一絲錯覺,仿佛下一刻韓千觴就要把自己的脖頸掐斷。
“還不快滾!”他淡淡開口,帶著殺意的眼掃過房中餘下的人。
女使和丫鬟們嚇得轉身便逃。
門關上的一刻,韓千觴突然把風遇雪扛在肩膀上,穿過內室,直達後院的溫泉,而後他隨手脫掉鎧甲,拉著她一同跳了進去。
風遇雪猝不及防,嗆了一口水,劇烈地咳嗽起來,她捂著起伏不定的胸口,抬頭看向身邊的韓千觴,臉上因為咳嗽而升起了一些紅暈。
半生金戈鐵馬,韓千觴的身上都是斑駁的傷痕,眉宇間更多了一些暴戾之氣。這半年,他在邊關的消息時常傳回京城,大多都是些可以治小兒夜哭的怪談。
有的人不以為然,但隻有風遇雪知道,真相隻怕比傳言更可怕。韓千觴本就是這樣一個野獸般都存在,而她卻偏偏是站在他身邊最近的人。
“你又走什麼神?”韓千觴的話將風遇雪拉回現實。
她抬起來,目光和韓千觴撞在一起,不由自主地轉頭避開。
連年的征戰,讓韓千觴的身上有無數交錯的傷痕,站在溫泉裏,他嗤笑一聲,隨手脫掉衣衫,毫不留情地將風遇雪按在身下。
男人極具侵略性的身體讓風遇雪不由自主地覺得難受起來。
她身體裏的蠱毒蠢蠢欲動。
韓千觴離開的半年,玉蠱香不曾發作過,可是隻要一靠近他,她卻禁不住的燥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