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二章 敵人
楊嶽在樹林中悄悄跟隨史平的隊伍向前移動，發現對方並未如預期中那樣一直前進到海灘邊上，楊嶽立刻向路對麵靠後的老趙發了一個警示訊號。對這次行動由楊嶽指揮，老趙其實有些意見，為此也與何勉和老仇交流過。不過既然最後作了決定，老趙還是無條件的服從。這時聽到耳機中傳來一聲蜂鳴，老趙向後做了一個原地待命的手勢。後麵的隊員遞過偵察儀，老趙拉著迷彩披風向一個小土包爬去。
與此同時，何勉正趴在岩石堆邊陳虎為他挖好的沙坑中。雖然不用象楊嶽他們那樣在樹林中不斷移動，但由於身上蓋著厚厚一層濕砂子，再加上周圍爬來爬去不知名的黑色小蟲，這滋味並不好受。不過何勉還是佩服陳虎的偽裝能力，要不是預先知道位置，何勉根本看不出三米外石塊後的那個“小沙包”就是陳虎的腦袋。之前在樹林何勉用熱成像儀檢查過陳虎的紅外偽裝效果，除了當陳虎抬頭招呼自己時鏡中出現了一塊小小的紅斑外，他與身後的石堆幾乎已融為一體。何勉的沙人造型是在陳虎的指導下完成的，之後陳虎又讓何勉把匕首拿出來放在身前，防止有人過來時近身格鬥使用。看著陳虎在石塊後鎮靜地調著步槍上的微光瞄準鏡，何勉覺得自己和他們這些當過兵的人相比還是差距很大。何勉看過陳虎的檔案，知道他曾執行過多次秘密的軍事行動，雖然具體的行動內容並沒有記錄，但短短的幾行字中“實戰”二字卻令人印象深刻。何勉知道在如今這樣一個“和平”年代，作為陸軍特種部隊的一名戰士所參加的實戰行動，絕不會是象武警部隊營救人質那樣簡單。何勉不再多想，翻開身邊那塊臨時找來的塑料布，那支從未在正式行動中用過的05式微聲衝鋒槍冷幽幽地躺在那裏，仿佛在提醒自己這次不再是訓練，而是真正的戰鬥。
史平的人剛剛從小路口出來，何勉與陳虎就從各自的觀察鏡中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雖然石堆和蓋著沙子的披風給了何勉很大的安全感，但他還是不敢大意，盡量壓低熱成像偵察儀的觀察角度，防止被對方的反偵察措施發現。在一隊紅色的身影中何勉看到了一個被人架著的影子。何勉心跳加速，伸手將放大倍率提高了兩檔，屏幕中的影像驀然拉近，何勉清楚地看到在兩個壯漢正將一個半跪在地上的人向樹林邊拖著，人影晃動中，何勉注意到被拖的人一條腿明顯比身體的顏色要暗的多。何勉心頭刺痛，讓陳虎再次確認目標。雖然這時月亮已經隱入雲中，但借著微弱的星光和海平麵的反光，陳虎用槍上的微光瞄準鏡看清了那人就是大煒，不過陳虎同樣也沒有發現周莉的身影。兩人沒有時間再去仔細觀察大煒的情況，因為對方有兩人離開隊伍向海邊移動，見何勉的位置便於觀察，陳虎便將這兩人交給了何勉。
因為沒有看到周莉，何勉覺得有些心慌，按下通話鈕呼叫楊嶽：“獵戶，獵戶，老鷹呼叫。”“老鷹，老鷹，獵戶未發現女兒。”楊嶽對何勉的偵察結果進行了確認。片刻之後，耳機中又傳來楊嶽的聲音：“老鷹注意，十點鍾進山，重複，十點鍾進山。”按照之前的計劃，即使大煒和周莉都不在其中，這次行動也將會如期展開，隻是那樣的話就必須盡量多抓俘虜，以便之後進行審訊。考慮到對方的偵察能力和謹慎程度，楊嶽擔心行動組隨時都有可能暴露目標，因此決定盡快展開行動，畢竟現在雙方的距離太近了。
楊嶽十分鍾後開始攻擊的暗語發出後，老趙立即帶著自己的人開始向前隱蔽移動，陳虎則按照事先的約定從左到右對大煒身邊的人進行編號，同時與身後的另一個狙擊組聯係確認，分配各自的射擊目標。何勉則一邊與楊嶽和老趙進行最後的溝通，一邊留意著那兩個在海邊移動觀察哨。由於各組都在作著行動前的準備，通訊頻道中突然沒有的聲音，整個海邊突然變得如此安靜。何勉不斷地讓一隻眼睛暫時離開目鏡，防止行動開始眼睛無法適應周圍的黑暗。暗夜中，憑肉眼看不清遠處的那群應該稱之為“敵人”的隊伍，不過何勉知道，幾分鍾後雙方就會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