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北勝笑嗬嗬，沒覺出哪有問題，“就兩個傭人，都放假了。”
“這裏多久沒收拾了？”
“半個多月吧。”蘇北勝想了想，“記不清了。”
“那你有多久沒洗澡了？”
“半個多月吧。”蘇北勝說完，下意識往遠離蘇錦如的方向挪了挪。
蘇錦如歎口氣，“蘇想容呢？”
“去國外度假了。”蘇北勝見女兒臉色不好，又笑嗬嗬地說：“她想帶我一起出去，我不願意，我想在家過年。”
蘇錦如遲疑片刻，有些難受地問：“你一個人在這裏過得年？”
蘇北勝起身，“我去給你泡點茶水吧，我先找找茶葉啊，記不清放哪了。”
“你別去找了，我不喝。”蘇錦如皺著眉，實在不知道怎麼讓自己的表情舒緩下來。
她想到了以前那個威風凜凜的爸爸，想到她知道香水就是看見了爸爸在用，而如今的他，仍然住在那個大房子裏，不知道的，會認為他依舊風光，可卻連個管他的人都沒有。
蘇錦如見他在櫃子前著急亂翻，不得不走過去拉住他的手，“不要找了，我不喝。”她拽著他到沙發上坐下，繼續問：“你一個人在家過年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怕打擾你們一家人團聚。”蘇北勝像帶著一張微笑的麵具，不管說什麼都是笑嗬嗬的表情，讓蘇錦如看得更加難受。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開心的？你不是為了蘇想容什麼都做得出嗎？現在你那個好女兒怎麼不管你了？我早就跟你斷絕關係了，你不要來煩我，我不想看見你！”蘇錦如像忽然發了瘋一樣，甩開他的手，轉身摔門出去。
被外麵的冷風一吹，卻又冷靜下來，坐在門前的台階上，難受得想哭。
他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該好好享受他的天倫之樂，就算過得不好，也不該讓她知道，都不能要點麵子嗎？
她越想越生氣，越生氣眼淚就掉的越凶，幹脆埋頭在膝蓋上，痛快哭了出來。
她很心疼他，卻又討厭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心疼。
她不能忘了甜甜和默默差點因為他的一時糊塗丟了性命，她說過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原諒。
可是他卻用了這種方式擊潰了她所有的冷漠。
她討厭他，也討厭自己。
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她頂著一張哭花的臉抬頭，小涼風吹在濕漉漉的臉上，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卻還是將來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沈延風穿著風衣、西裝大步跑過來，停在她麵前的時候還在喘氣，“怎麼了？”
他開車追過來，才到就見她坐在門口，似乎在哭的樣子，當即跑了過來。
“怎麼了？”他單膝跪下，又問了一句。
蘇錦如這才抹抹眼淚，“被風吹的。”正月掉眼淚最不吉利，她這兩天什麼雷都踩，不知道能不能有負負為正的效果。
沈延風揚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一巴掌，“當我是傻子？”
“嗯。”蘇錦如涕淚漣漣地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