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陳廣信的生意越做越大,隱隱有青森鎮首富之稱,而程小姐的婚事還是沒有著落。程母心思靈活,就向陳廣信示好,想要與陳家結緣,程小姐也沒有先前那般排斥。不過陳廣信推說忙並沒有見程母那邊的人,不久之後就娶了何素香。
紅雁還記得程小姐當年數落自家老爺的話,她雖有私心也看不上何素香,但對陳家尤其是對陳廣信卻護得緊。
見程小姐似乎想要買下玉蘭花露,紅雁便搶在她前麵開了口。
“掌櫃的,我要一瓶玉蘭花露。”
她的話音一落,程小姐才看向她,她本來進來並不想買什麼東西,隻是托了下人去別處辦事,才到玉容館裏消磨時光,誰知會碰到一個囂張的丫頭。
見鋪子裏也隻剩下何素香一個戴著帷帽像是養得起丫頭的,她便瞟了一眼冷笑一聲。
“也不知是哪家養的狗,真是好大的口氣。”
“你!”紅雁恨恨瞪了她一眼,馬上露出嘲諷的笑,“總比那連狗都不如沒人要的老姑娘好!”
程小姐也十八了,最恨別人在她麵前提起“老姑娘”三個字,一氣之下就揚起手想打,還是程夫人拉住了她,告誡地看了她一眼。
“這位夫人,貴府的下人倒是威風。”程夫人冷冷說道,看向坐在一邊的何素香。
何素香沉默了片刻,假作硬著頭皮說:“是呀,她一向就是如此威風。”
紅雁得意地輕哼一聲,掏出銀子在櫃台上一拍,朝掌櫃的使了個眼色。掌櫃的也知道陳府這個丫頭是個厲害的,說不定是陳廣信跟前的得意人,便去拿了玉蘭花露遞了過去。
程夫人微一皺眉,又問:“不知貴府是?”
“陳家。”紅雁搶在何素香前麵答道。
程夫人這下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麵上難看了起來,又不死心地問:“陳家,哪個陳家?”
“青森鎮出名的陳家能有幾個?”
程夫人瞬間懂了,定了定臉色,她把臉色微白的女兒拉到身後,朝著何素香冷冷一笑。
“原來是陳繼夫人,久不見繼夫人出門,我還以為繼夫人見不得人呢,想不到今天倒有這緣份跟繼夫人在外麵遇到。府上的小少爺近來可好呀,這個年紀的孩子呀,正是淘氣的時候,若是做了什麼,繼夫人多些耐心,多多包容一二才好。”
躺槍了,何素香無奈地想,也聽出紅雁和程夫人的語氣有些不對,心下把事情猜了猜,想想男女之間無非就是那麼些事。
“夫人何出此言?海元這孩子最是乖巧,何曾做過什麼淘氣的事,你們怎能如此編排他?莫不是夫人跟我們陳府有舊怨,就是有舊怨也不能把亂給一個孩子安罪名呀。”何素香語氣激動地說,有人以為她是氣急了,也有人以為她是心虛,陳府裏的那點事能瞞得住多少人,其實她隻是想遮掩口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