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子狠狠的扭頭,蹄子揚起老高。
魚離拍了拍它的脖子威脅道:“你不乖,央兒要掉下去了!”
說罷看了看腳底下的萬裏高中。
圓子積極暴躁的衝他吹鼻子,魚離揚起袖子擋了它的口水,“圓子,我養你這麼多年,怎麼養不熟呢?真是頭白眼兒的牛!”
圓子高傲的扭轉腦袋,再也不理他了。
百裏宿央摸摸它的背,“乖啊,圓子我們走!”
圓子會意,突然狂奔起來,魚離一笑,牽穩了手裏的繩子,“你們這就不厚道了,休想甩掉我!”
魚離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牽著韁繩。
身影飄忽,衣衫迎風飛舞,俊逸非常,不緊不慢跟在他們身側。
百裏宿央完全不理解:“圓子是靈物,幾時需要你用繩子牽?”
魚離壞笑道:“有趣啊,央兒,人間耕作的夫妻,不都是這般?丈夫牽牛,妻子騎牛。”
百裏宿央累了,真的累了,魚離三句話離不開拿她開涮。
百裏宿央扶額,“隨你吧,你樂意就好。”
魚離:“樂意,太樂意了!”
圓子很不樂意,趁魚離不注意,狠狠的噴了他一頭一臉的牛口水。
魚離指著圓子,瞪大眼睛:“你你你……”
圓子麵無表情看著他,似乎在說:“你什麼你,就噴你了怎麼樣?”
渾身透著一股子挑釁勁兒。
百裏宿央突然笑了,難得魚離能在圓子嘴下吃癟,讓他有事沒事就嘴賤!
該!
魚離揮手,一股黑色霧氣包裹全身,將自己滌蕩了一遍後,非常嚴肅的對圓子說:“不聽話,那四方牧場你還進不進去?草吃還是不吃?”
圓子瞬間慫了,耷拉下耳朵,獨自悶悶不樂的打了個響鼻。
百裏宿央道:“想不到小公子無恥到如此境界,連圓子都威脅?”
魚離卻一臉坦然,“不能夠!隻是讓圓子知道,在我麵前耍脾氣——不好。”
百裏宿央在心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同情的說:“圓子,委屈你了。”
圓子深以為然的扭頭看了看百裏宿央,眼中帶著哀怨。
姑夏城中多有斷井殘垣,當初懷寧玉大鬧一番,城池毀壞大半。
如今,懷寧玉身死,人都已經下葬了,姑夏侯府還沉浸在一片哀傷死寂中。
百裏宿央和魚離途徑姑夏侯府上空,聽聞懷氏老夫人撕心裂肺的嚎哭,紛紛側頭看了看。
百裏宿央道:“懷氏七公子,從小不學無術,吃喝嫖賭沒他不幹的,但梨花村遠在姑夏城外,且有陣法掩護,他如何中咒的?為何還能留在家中?”
魚離道:“這就要我們去一查究竟了。”
百裏宿央點點頭,但相比之下追蹤那一黑一白兩個神秘人才是最要緊的。
抓住罪魁禍首,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百裏宿央和魚離離開姑夏城,她看了看手中古蘭青鶯的位置,示意圓子朝那個方向去。
途徑一處村莊,魚離牽著圓子在無人處落地。
“央兒,我們找戶人家歇歇腳?”
百裏宿央的身體還經不起長久遠行,幾遍有圓子當坐騎,萬裏跋涉,她依舊有些發虛。
百裏宿央也不逞強,點點頭,“也好。”
村子叫雨崩村,孤零零處在深山中,與世隔絕一般。
僅有一條穿山而過的小河,河上有一條小船同外界相連。
村裏人要出去,都得經過那條河,上船,老船夫擺渡,才出得去。
老船夫見他二人在村子裏,甚是詫異,著裝奇怪,不是本村人。
“不知二位,從何處來,可是要出去?”
百裏宿央道:“老人家,我們途徑此地,腳程不計,想在此休息一晚,可方便嗎?”
老人家一愣,蹙眉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你們就上我家去吧。”
百裏宿央和魚離跟著老人回家,老人家熱情好客,可眉宇間總帶著愁容,時不時唉聲歎氣。
魚離問:“老人家可是有什麼難處?不妨說出來,指不定我們能援手一二。”
百裏宿央也道:“老人家無需過濾,隻說就是。”
老船夫歎息一聲,這才道:“三年前,有一個仙人到村裏來,說是要收弟子,村裏小兒們無知,我家那小子也跟著去了,可這一去三年,毫無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
百裏宿央聽著,莫名想起梨花村,這套路手法實在是如出一轍,難不成那神秘人這三年以前已經開始鍛造傀儡了?
百裏宿央和魚離麵麵相覷。
魚離又問:“那仙人可否著一身白衣,帶兜帽,麵上白霧縈繞,看不清真容,腳踩梨花座,身影說話都似是女子?”
老船夫豁然抬頭,“二位認得那仙人?”
百裏宿央倒抽一口氣,老船夫指望兒子回家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