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牆磚,落地的大玻璃,厚實曳地的窗簾,屋子依舊是第一眼看到時的孤傲,正如絕隱這個人一般傲立於世。
“這裏……是我們以前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地方嗎?”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
她輕輕點頭,眼光中充滿了柔和。這是她和絕隱幸福生活過的地方,是她的另外一個家,是她的——天堂。
“我們……進去吧。”鑰匙,自從喬給了他之後他就一帶在身邊。
她微微點了點頭,跟著他走進去。屋子裏已經落滿了一層灰,很久沒有人來過的樣子。她撫摸著一件件熟悉的東西,又回來了,隻是一起回來的是莫裏斯,不是真的絕隱,多麼可惜呀。輕輕歎了一聲,她在落滿塵灰的沙發上坐下,目光迷茫。
他的心髒揪緊著,他知道,她的心過來了,但是不是和他一起來的,她的心裏,永遠隻有那個叫做絕隱的男子,即使,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本來是想和她一起在這邊培養一下感情的,現在與其看著她沉溺在自己多沒有的回憶裏,還不如不來呢。
“紀果,”走到她身邊,他試圖拉她起來,“我們走吧。”
她抬頭看他,奇怪的眼神,驀地,她的臉色一變,,蹙緊的眉像是忍受著什麼的樣子,她猛地推開他的手衝向洗手間裏。他緊隨著跟在她的身後,看見她在洗手池前幹嘔的難受模樣,頓時想到了什麼。
“紀果,哪裏不舒服?”他進去扶著她。
她微微地掙開他,心底的害怕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不會的,就隻有幫他慶祝生日的那天沒有吃避孕藥,就隻有那一天,不會那麼巧的吧?
看到她的沉默,他更加確定地抓住她的手臂,“走,我們去醫院。”
“我不去,我不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搖著頭,眉頭蹙得更緊了些。
她的逃避更加激起了他的怒氣,幽黑的眸子裏盡是一觸即發的火焰。她竟然不願意接受自己有他的孩子嗎?!
“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要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他強製性地拉著她走出屋子。
醫院檢查科門外的長廊上。
她縮在冰冷的凳子上麵,雖然天氣已經接近盛夏,但是從心底湧起的寒冷冰凍了她的全身。他就坐在她的身邊,但她拒絕他用他的溫度溫暖她。她的世界裏,沒有第二個絕隱。
沒有——
門開了,穿著雪白長褂的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紀果?”
她已經完全力氣回答這麼簡單的問題了,坐在身邊的他站了起來,焦灼的眼神望著麵無表情的醫生,“她怎麼樣了?”
“懷孕了,一個多月。”
他的眼底,是驚狂,是喜悅,是一迸而出的歡呼,但是,幾秒鍾後,他跑回她的身邊,眼底轉而都是深深的擔憂,失寞。
懷孕了——
她的肚子裏竟然有著莫裏斯的小孩,而且已經一個多月了?!
這不是事實!不是事實!她不可能允許自己懷著一個除了絕隱之外的骨肉!怎麼辦?怎麼辦——
將臉埋入膝蓋,她嚶嚶地哭了起來。空蕩的長廊上,她嘶啞的哭聲格外清晰哀痛。
他怔住,她是真的不願意懷上自己孩子的。她不愛他,她竟然一點也不愛他。一點——也不愛他!
“紀果,我們回去吧。”等到她的情緒稍稍平穩一些後,他小心翼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