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薇姐也笑了,隻是笑得有那麼一點點勉強,“是啊,小果,以後可要快樂地活下去,你和絕隱在一起了,我和紀瑾也就安心了。”
這樣的時刻,卻沒有一個人的心裏想到莫裏斯。同樣是深愛紀果的男子,但是,一個如妖精般美麗動人,一個如撒旦般專製霸道。妖精,注定俘虜了人心,所以,撒旦,注定要被人拋棄。
莫裏斯的別墅裏,酒味甚濃。
向擎扶起已經站立不穩的莫裏斯,一手搶過他手裏的酒瓶,“別再喝了!”
莫裏斯雙眼怒氣,一手揮去他的鉗製,像是特地要證明自己能夠站穩般倔強地堅持著,並且還從向擎手裏奪回他剛拿去自己的酒瓶,仰頭灌下。
失去了!
失去她了!
已經——失去了!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想要的話有多少人排著隊等你?不要再這個樣子了,好嗎?”向擎心痛地吼道。
自從她離開了之後,這兩天他都是以酒消愁,終日渾渾噩噩的樣子,叫他看得心碎。
莫裏斯仍是自顧自地喝著酒,並未對他的話產生任何反應。全部的情感,全部的情動,全部全部的心意,都在一句絕隱回來了之後化為烏有。就算他願意為她改變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改變的性格,習慣,甚至某個動作,某種語氣,她都不肯留在他的身邊。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愛過他。
從來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她隻是為了自己的仇恨才接近他的嗎?她真的沒有一絲喜歡他的感覺嗎?那麼,她為他設計的藤蔓墜子又算什麼,算什麼?
手指撫上脖子裏一直戴著的那條項鏈,冰涼的觸感就像他此刻快要凍結的心髒。驀然,眼前閃過什麼,他急忙衝到兩人的臥室,打開梳妝鏡的抽屜,拿出那個紙團,展平。
仿佛千軍萬馬碾過他的身軀,仿佛千百枝利箭射穿他的心髒,仿佛——世界已經到了末日。
白紙的背麵,紀果清晰可見的筆跡。
——絕隱,送你的菱形,代表著不規則的愛,亦是無法控製的愛。
…………
……
“這……這不是給你的。”
“不是給我的,那是給哪位情郎的?”
“不是……不是的。這是我隨便我畫畫的。”
“那好,我就要這個。”
“不行!這是菱形的!你不能……”
……
…………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是因為給絕隱的耳釘,所以不能讓他碰!是因為對絕隱從來都沒有忘卻,所以對他,隻是兒戲而已!
原來如此——
他仰天長笑,笑得不可抑製。他堂堂一個莫埃迪家族的繼承人,竟然比不上一個在娛樂圈裏混的藝人!
他付出了那麼那麼多,為了讓她高興,命人打造了後花園的高仿真模型!為了保護她,命令向擎停止對公司泄密時間的調查!為了能夠給她一個名分,他甚至還願意放棄莫埃迪家族的繼承人這個位子!可是,可是在她的眼中,這一切都隻是一個笑話,笑過了,生活繼續按照她原來的軌道走,卻從來不回頭看一眼為了準備這個笑話所付出沉重代價的他!
…………
……
“那個耳釘有什麼好?這可是我為你單獨設計的項鏈呢!你看,藤蔓的墜子,就代表著我對你的愛,會一直一直地往上長,如果哪一天它停止生長了,就是它生命完結的時候。”
……
…………
她對他展露的笑顏依稀仍在眼前,但是,如今卻已物是人非。她隻需幾句甜蜜的謊言,便可將他耍得團團轉。而他,竟甘心如此。
竟——甘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