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你不是應該去問他麼?”
輕旋身子,碧萸繞至鳳槿夕的身前,盯著她的眼道:“其實,姐姐心裏很清楚,姐姐的答案就是世子的答案,不是麼?”
挑眉,她毫不示弱:“所以呢?”
“姐姐會幫妹妹的吧?”
虛虛眯眸,鳳槿夕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做說客,幫你說服寒孤雪答應這門親事?”
終而,碧萸笑了:“姐姐真是這世上最懂妹妹了人了。”
“對不起,你找錯人了。”
無論她與寒孤雪現在是什麼關係,但從前的那一段擺在那裏,她怎麼可能將他主動推向別人?
她是個正常的女子,更是個自私的女子,雖然現在她已沒有立場,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邊,但,如若有可能,她會讓他等她一輩子,哪怕她們一輩子不會在一起,她也不會勸她娶別人。
“姐姐不想幫我?”
碧萸跟在鳳槿夕的身邊最久,也最清楚她與寒孤雪之間的種種,是以,隻看鳳槿夕的態度,已知她心中的決定。
“有理由麼?我為何要幫你?”
冷冷一笑,鳳槿夕妖嬈轉身,決定徹底無視眼前的碧萸。
隻是,她不肯麵對,碧萸卻不依不饒:“如若不是我,世子一樣會娶別的女人,姐姐別忘了,世子已近三十,王爺是不會看著他孤獨一生的。”
“那是他的事,娶誰不娶誰,娶或者不娶,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我無權幹涉,也沒有立場去幹涉。”
對碧萸,鳳槿夕的態度很堅決,有些事,可以讓,但有些事,絕對不能忍。
淺淺一笑,碧萸突然轉了口氣道:“姐姐心裏還放不下世子是麼?”
“是又如何?碧萸,你不覺得你很過份麼?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如此而來,是來示威的麼?”
終而,鳳槿夕動了氣。
她已盡可能平靜地對她,可她卻如此咄咄逼人,沒錯,她已是寒孤雪的繼母,於情於理,都沒有理由再攔著他娶親。
但是,這些畢竟情非得已……
如若,是寒孤雪自己願意,就算心傷,她也會祝福,可如今,他根本無心再娶,她又怎能去逼他決定?
這不是她的作風,也不是她所願意,自然不能答應。
淺淺一笑,碧萸終而安撫道:“姐姐不要動氣,妹妹這麼做,並非真的隻為自己,而是為了姐姐你。”
聞言,鳳槿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我好,你覺得你這麼說,我會信麼?”
偏著頭,碧萸沉默了一陣,終又開口,且態度誠懇:“姐姐,不管你信不信,我隻想告訴你,除了姐姐以外,我不會讓其它人覬覦寒孤雪,既然姐姐現在的身份不適合,那麼就由妹妹來幫你先占著這個位置,總有一天,這個位置,妹妹親手會還給姐姐。”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點點頭,碧萸很是認真謹慎:“妹妹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隻是有些事,姐姐還不清楚,和以前一樣,我不能對你言明,但請你相信,妹妹不會害你,更不會害世子。”
“…………”
好似已記不清為何而翻臉,她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之所以變得陌生,不過是因為那些不能說的秘密。
平心而論,碧萸是真的沒有傷害過鳳槿夕,若是有,也隻是因為護著寒孤雪。
從最初的姐妹相稱,到如今的形同陌路,鳳槿夕似乎也沒有那麼恨碧萸。
隻是,要她相信她對寒孤雪無感,她也是絕計做不到的,一個不愛的女人,究竟能為一個男人做到什麼程度?
可想而知,肯定有限,那麼碧萸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為了她和寒孤雪,又如何能讓人信服?
“姐姐,你就相信我吧?”
“信不信,我也不可能幫你,因為,我做不到。”
是的,她做不到,就算碧萸是真心的,就算自己真的不介意,可是,寒孤雪的心情呢?
她再怎麼自私,也不能再去主動傷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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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消退,夕陽夕下,天地間一片銀灰。
乳白的炊煙和灰色的暮靄交融在一起,象是給牆頭、屋脊、樹頂和街口都罩了-層薄薄的輕紗,使它們變得若隱若現,飄飄蕩蕩。
靜立於窗前,抬眸望向天際的緋紅,鳳槿夕的眉,深深擰起。
拒絕了碧萸,她卻一直忐忑不安,她很清楚,靖賢王對自己的成見很深,會這麼快急著將寒孤雪的親事定下來,十有八九也是衝著自己來的。
隻是,她該怎麼辦?
見,還是不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