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錦明見梁敬賢似乎打定主意不肯施以援手,不由急了起來:“我知道先前她不該故意推顧妹妹,但顧妹妹最終不是有驚無險的化險為夷嗎?四妹妹她雖然有些不懂事,但她好歹也是我嫡親的表妹,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出手救一救她嗎?”
梁敬賢卻是依舊沒有給羅錦明答複,慢慢的把目光落到一直控製著身下那匹馬奔跑的速度的顧風身上,看了片刻方才答非所問:“岑少爺的騎術不比我差多少,他若是救不下岑四娘,就是我去了也無濟於事。”
“什麼意思?”
羅錦明不解的看著梁敬賢,見梁敬賢緊抿著嘴不願意多說,隻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很快就發現顧風“終於”追上了那輛失控的馬車,並很快就借著精湛的騎術控製住那匹發狂的棗紅馬,再一躍身、人便跨到那匹棗紅馬上了,人上去後顧風立刻慢慢的勒緊韁繩讓馬車逐漸恢複平穩的速度,隨後才掉頭讓馬車駛回到出事地點。
馬車一回到原地停下來、岑四娘便跌跌撞撞的從車裏鑽了出來,一被顧風扶著下了車立刻過河拆橋、重重的甩開顧風的手:“我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說話間尺兒、布兒等岑四娘的貼身丫鬟已經趕了過來,一見岑四娘不但在馬車裏撞得鼻青臉腫、且還滿臉是血,馬上被嚇得臉色慘白:“姑……姑娘,您……您流了好多血啊!都是奴婢們不好,沒有好好的護住姑娘!”
岑四娘眼下心裏正堵著一股邪火沒地方發泄,一見尺兒、布兒立刻用力的把她們推到一邊,把氣都撒在她們身上:“沒用的東西!要不是你們護主不周,我會弄得這般狼狽嗎?滾開!給我到一旁跪掌嘴去!”
許是罵人罵得太過激動、牽動嘴角時扯到臉上的傷口,隻見岑四娘訓完尺兒二人後立刻疼得齜牙咧嘴,想要伸手捂住臉上的傷口、但卻一碰就疼得直皺眉,那副扭曲醜陋的樣子讓茗玥郡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客氣的當著眾人的麵嘲笑了岑四娘一番。
岑四娘一被茗玥郡主嘲笑立刻漲紅了臉,再一見周圍還站著不少姑娘、少爺,且個個都拿眼瞧她這一身狼狽樣兒,頓時又氣又恨、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今日被這些人看了個大笑話,來日她還有什麼臉和他們交往?
岑四娘越想越是惱怒,隻能提了袖子遮掩臉上的醜態、不顧一切的撲到趕過來的羅夫人懷裏,滿腹委屈的哭了起來:“娘……”
先前那幾位姑娘都知道岑四娘推了顧箏一事,因此岑四娘那副姿態非但沒能得到她們的同情,反而讓她們悄聲議論起顧箏兄妹來:“那岑四娘先前明明差點害了岑七娘,岑七娘卻是不計前嫌、一見她出事就催促親生哥哥策馬去救她……兩人的品行德性一比,孰低孰高立時分曉!”
姑娘乙頗替顧箏感到憤憤不平:“是啊,要是換做我是岑七娘,我才不理那岑四娘的死活呢!她若是讓那匹瘋馬給折騰死了,那也是她活該!誰叫她那般惡毒,連自家人都想加害?!”
姑娘丙則重點稱讚了顧箏幾句:“岑家七娘子真是個心胸寬廣、不計前嫌之人,她的心腸真真是好!我瞧著她倒是個可交之人,比岑家其餘幾位姑娘好多了……”
那幾位姑娘的話一字不漏的落入梁敬賢等人耳裏,讓梁敬賢嘴角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倒是茗玥郡主聽了後也很是替顧箏感到憤憤不平:“箏娘也真是的,她就不該讓岑表哥管那岑四娘的死活!我還想著替箏娘好好的出一出這口氣呢!不曾想她自個兒就先放過了岑四娘!”
梁敬賢聽了少見的開口替自家表妹解疑釋惑:“茗玥,這你就不懂了———其實你的好姐妹箏娘早就親自動手替自己出完氣了!否則無端端的岑四娘怎麼會落得這麼一個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