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顧箏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堆話勸勺兒不要“追星”,可勺兒卻一點都沒能領會她話裏的意思:“姑娘,您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啊?奴婢聽不懂?”
“……”
顧箏被勺兒打敗了,隻能打消教育勺兒的念頭,怏怏的說道:“沒什麼,時候不早了,我們歇息吧!”
說完顧箏便自發鑽進早就用湯婆子烘得暖烘烘的被窩裏,勺兒也上前替顧箏蓋好被子、掖好被角,隨後俯身吹了懸掛在角落的那盞八角琉璃宮燈,自個兒則端了桌上那盞小油燈往外間走去:“姑娘,奴婢就睡在外間,您夜裏有什麼吩咐盡管喊奴婢。”
顧箏一沾被窩就有濃濃的睡意襲來,因此她隻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沒了動靜,很快就陷入甜美的夢鄉……勺兒見了端著油燈上了外間,放下油燈、窸窸窣窣的和衣躺到鋪了被褥的軟椅上後,便俯身把桌案上那盞小油燈吹滅。
燈火吹滅後,整個屋子便慢慢的陷入一片寧靜之中,月光透過紙糊的雕花窗斜斜的照了進來,銀光零零碎碎的灑落在地上、床上,襯得床榻上沉睡的人兒一張俏臉安詳恬靜。
高掛在樹梢上的明月雖又圓又亮,但很快就有一片雲朵悄悄的遮了圓月,讓屋裏那銀光閃閃的月光一時全都不見了,更是讓屋子裏立刻變得漆黑一片……一條黑影便是趁著這個時候,悄聲無息的支開了窗戶、像條泥鰍般靈活的鑽了進來,先是躡手躡腳的到外間晃了一圈、點了勺兒的睡穴,隨後才折回來立在床榻前,靜靜的看著床上那沉睡的俏人兒。
明亮的圓月很快就重新露了麵,銀白的月光再次灑進裏屋,照在屋裏那個不速之客身上,將他英俊的五官鍍上一層淡淡的銀光,讓他宛如被貶下凡間的神仙。
興許是屋裏多了陌生人的氣息讓顧箏睡得有些不安穩,隻見原本沉睡的顧箏突然覺得身上粘著一道灼熱的光線,那道光線照得顧箏渾身都不舒服,讓睡夢中的她下意識的秀眉緊蹙,並嘟著嘴翻了個身、想躲開那到灼人的光線。
可惜顧箏雖然翻了身、但粘在她身上的那道光線卻依舊沒有消失,它就像前世的紫外線燈般讓顧箏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被照得一片灼熱,那股莫名的灼人讓顧箏下意識的蹬了蹬腿、把身上的被子踢開……
站在床邊的梁敬賢見了臉上有了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的神色,隨即他下意識上前一步,把被顧箏踢開的被子重新拉到顧箏身上,並細心的替她掖好被角。
梁敬賢動作自然的替顧箏蓋好被子後,身體突然一僵、臉上的神色也瞬間變得十分怪異,仿若瞬間清醒過來恢複了理智般———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先是夜闖顧箏一個姑娘家的閨房,隨後又站在床前定定的看了沉睡中的顧箏半天,最後竟還動手替顧箏蓋被子……這些事無論哪一件都不是他能做的事啊!
就在梁敬賢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迷惑不解、暗自懊惱時,顧箏卻被他蓋被子的動作吵醒,迷迷糊糊的轉過身來、睡眼惺忪的掃了站在床前的人一眼,見站在床前替她蓋被子的人不是勺兒是梁敬賢後,顧箏初始也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依舊閉了眼繼續呼呼大睡……
不過顧箏隻睡了三秒就突然猛的再度睜開雙眼,仔仔細細的把站在床邊的人再看了一遍後,馬上一臉震驚、張嘴就要發出尖叫聲!
梁敬賢是在顧箏猛然睜眼時回過神來的,這讓他得以迅速的捂住顧箏的嘴、小聲的說道:“別叫!我沒有惡意。”
梁敬賢的確是沒什麼惡意,他隻是想來和顧箏道個別而已……
誰讓顧箏一直對他避而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