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那明明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顧麗娘通常一被冤枉就會變得無比的激動和暴躁,隻見她邊說邊衝到張氏麵前、狠狠的戳了她的額頭幾下,戳完才指著她的鼻子質問道:“姓張的,你我兩家好歹也是表親、且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兒你為何要夥同外人來同我過不去?你要是不把話給我說清楚,我顧麗娘和你沒完!”
那王金水其實早就打探清楚顧麗娘自從吃了次大虧、被人狠狠的教訓了一回後,便不敢再幹那拐人家孩童的勾當,也的確有七、八年沒再幹過這些勾當了。
因此那個突然衝出來說顧麗娘拐了她孩子的婆子,其實是羅夫人設計安排的,目的是想咬出顧麗娘以前曾經幹過的那些缺德事兒、讓太夫人厭惡顧麗娘的人品,繼而順理成章的質疑她“岑家姑奶奶”的身份。
因此羅夫人一見顧麗娘一時情急自個兒說漏了嘴,馬上抓住不放、高聲對太夫人說道:“娘您聽見了吧?她剛剛親口承認和這張氏是表親,且還承認她曾經幹過那些拐人家孩童的缺德勾當!試問像她這般品性壞透了的市井刁婦,有什麼事是她幹不出來的?冒名頂替別人家的千金,對她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兒?!”
顧麗娘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也才醒悟過來、明白羅夫人這是布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套等著她鑽!
事已至此,顧麗娘也沒法子再繼續狡辯下去了,隻見她索性豁了出去、坦坦蕩蕩的承認道:“沒錯,我的確不是岑家走失的阿鸞姑娘,我的確是坳頭村土生土長的村婦!她們剛剛說的那些事我都認了,我也承認我是因為貪心才膽大包天的頂了阿鸞姑娘的身份……”
顧麗娘說著“撲通”一聲跪到了太夫人麵前,道:“老太太,我是貪心了些,但我卻從沒想過害人,我不過是想著隻要哄哄你開心、我和囡囡就能吃飽穿暖,我心想反正我這樣做也沒傷害到誰,所以便一直瞞了下去!“
顧麗娘自認為自個兒皮厚不怕挨打,但她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寶貝閨女挨打,因此她很快就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個兒身上:“不過這些事都是我自個兒一個人做的,囡囡她一直都被蒙在鼓裏不知情,老太太要罰、要打盡管衝著我一個人來,別為難囡囡!”
顧麗娘都已經把所有的事都認了下來、並一並抗下了所有的錯了,哪知心胸狹窄的羅夫人卻十分記仇,竟連顧箏這個隻有十歲的孩子都不肯放過:“你撒謊!顧箏她明明也知道你行騙一事,她是你的幫凶!別忘了你在複廊都是如何叮囑她不要忘本的!”
顧麗娘見羅夫人竟如此心狠手辣、當下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囡囡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大人之間的事她懂什麼?她不過是被我給哄住了,以為她有兩個外祖母罷了!難道羅夫人竟連個孩子都不肯放過?”
羅夫人不肯罷休的說道:“騙子的閨女就是小騙子,我們自是……”
“夠了!都給我住嘴!”
羅夫人話還沒說完、悲痛欲絕的太夫人就厲聲怒斥了一聲,待羅夫人閉了嘴後、太夫人才一臉失望的看著顧麗娘,看了許久後她最終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語氣蒼涼的說道:“罷了、罷了,騙了就騙了吧!事情發現的早,我們家也沒損失什麼東西,且有她們母女相伴的這段時日我的確是舒心快意了不少……”
斜斜靠在羅漢床上的太夫人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隻見她並沒有接受羅夫人的提議嚴懲顧箏母女,隻淡淡的說了句話揭過此事:“讓她們走吧!韶珍你也別為難她們了,讓她們立刻離開岑府便是,就當是替我那苦命的阿鸞積福積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