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裏已經沒有意義，或許生命也沒有意義，斷刃在認真地看，但是剛才看到的一些畫麵迅速在他腦海裏消失，連記憶的能力都沒有，他又一次變成了傻子。
時間就是這樣，你戲弄了他，他也會戲弄你。
但是斷刃還是在認真的看，他左眼流的血已經糊了半張臉，但他還是沒有停下，隻要多看到一點更有趣或者更猛烈的變化。
斷刃沒有滿足。
隻是那些畫麵在他腦海裏消失，他怎麼找都找不回……舊的事物消失，新的事物又出現，斷刃腦海中的痕跡，已經雜亂到了極點，這不是單單看一條軌跡，而是看一片，單看一條痕跡都很難，更別提尋找不同的軌跡，探尋其中的聯係……各種手段用盡，他卻是沒有感悟到任何東西。
頭腦一沉，斷刃的雙手竟然無法控製的顫抖起來。
他感覺不對，想要將目光從神輝上抽離，然而隻是這一眼，他隻覺得眼前一黑，喉嚨口一甜，噗的一聲，一口逆血竟是不可遏製的噴出了口。
“沒有用的，看過的一切都會忘記，你就算看到吐血，看到死亡，也不會記起太多東西。”宇智波富嶽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那你還說自己看到過未來？”斷刃無比嘲諷的笑道。
這種說法，本來就是互相矛盾的事。
“噗~~”
宇智波富嶽也呼吸不順，一口血霧從口中激射而出。
溫熱的鮮血噴灑在他前方的絲縷神輝上，無數細小的血珠緩緩的凝成，滲透進去。
他仔細的想了想，感歎道：“好吧，我承認說的不準確，拚命去記的話，會記下一兩個片段。”
斷刃無所謂笑著，他的身體顫抖的不像樣，但眼睛卻亮若星辰。
這是一種癮。
比黃賭毒更令人上頭的東西，隻是一眼就再也停不下來。
對麵的宇智波富嶽也是這樣，身體顫抖，但眼裏有星辰大海。
……
……
不知過了多久。
崖畔上斷刃和宇智波富嶽重新對立站著。
又或者說，他們從剛才開始就沒有移動過，腐朽的又如兩顆老樹一般。
一陣微風吹過，宇智波富嶽劇烈咳嗽了起來，斷刃嘴角也流出涔涔的鮮血。
“你的眼睛很強！”斷刃由衷感慨道。
宇智波富嶽抬起手臂，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卻又無力的垂下，看著天空咕噥說道：“原來，原來是這樣……”
斷刃笑了起來，燦爛的像個孩子，對著對麵的宇智波富嶽問道：“你能看到宇智波的未來嗎？你如果看到了，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我看到了。”宇智波富嶽回頭望向木葉，那裏有他要守護的宇智波族人，卻無奈感慨道：“誰敢說那不是最好的結果？”
斷刃搖搖頭，他真不知道該說宇智波富嶽是豁達還是明悟。
這一場像是較量又不是較量的較量中，宇智波富嶽向他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卻沒有傷害到他。
這樣的做法很奇怪。
“為什麼要向我展示這個？”斷刃問道。
宇智波富嶽已經變得蒼老，蒼老的臉頰上露出猶豫掙紮的神情，直至最後又忽然變得釋然，好似明悟了，微笑說道：“這就是我的命運。”
斷刃哈哈大笑起來：“我從來不相信命運！”
宇智波富嶽徹底癱倒在地，歎息一聲後笑著說道：“你不相信命運，但你會按照命運的方式走完自己的一生，這就是最悲哀的地方！”
……
……
斷刃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一個老和尚和他說過類似的話，老和尚說他看到了佛祖，在佛祖那裏，他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盡頭，他又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斷刃將那些奇怪的話封存在腦海裏，沒有多想卻也沒有忘記。
今天，宇智波富嶽又一次跟他說了這樣的話。
“拋開命運這個很讓人生氣的話題，你現在相信了嗎？相信我能看到未來。”
“我不相信。”斷刃很認真的反駁說道：“我不相信命運與未來，隻要是肯定的事，都是被設計好的，不存在的才是未來。”
“你看到的，隻是每一個可能性衍生出來的一段模擬經曆而已，就好比每一個路口有三條岔道，三條岔道後又是三條岔道，一直延伸下去，總會出現某個接近於無窮的劇本，但那隻是劇本而已，並不是未來，人生的軌跡也不是路口，更不可能隻有三條……”
“最要緊的是，我不是鋼鐵俠，你也不是奇異博士，你跟我說的這些都沒有用。”
宇智波富嶽隻是平靜的看著斷刃，聽不懂，也沒有再說話，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或者說沒有能夠解釋清自己能力的詞語。
斷刃簡單的對他說了一句：“你敗了！”
……
……
一陣微風吹過，冷的讓人為之一顫，斷刃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