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裏的那些人在審訊結束後緩緩撤走,聽著拖動凳子椅子的聲音,斷刃不自覺想起記憶中如果有廣場播放電影,那些老頭老太太就會帶著自己凳子來看戲,現在這些陰暗裏的人,差不多是一個意思,可能什麼決定都起不到,卻仍舊樂此不疲的前來旁聽,想到這,斷刃不自禁的笑了起來,話說暗部連個凳子都要人自己帶了嗎,怪小氣的。
房間裏,等所有人都撤走,禦手洗紫宵從門外又走了進來,到斷刃身前拍了拍他肩膀,算是打了聲招呼,深刻看著逐漸長大臉上線條變得英朗的斷刃,一時無語。
斷刃能感受到禦手洗紫宵的善意,也跟著笑了笑,隨即搖頭說道:“可惜麵具弄壞了,等回頭暗部得給我重新做一個。”
禦手洗紫宵卻說道:“不必了,你已經不需要那個東西。”
懷有深意的對話,對於斷刃來說,好像確實不需要那個東西了,不管木葉對他的處理結果怎麼樣。
臨走前,禦手洗紫霄吩咐守衛別忘了給斷刃送飯,雖然是可有可無的小事,斷刃卻放在了心裏。
之後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斷刃知道,關於他的事,還需要村子裏的大佬交換意見,大概還得好久時間,他便直接坐在地上,開始修煉。
……
……
又過了幾天,一天清晨,與以往的清晨都一樣,斷刃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裏吃飯睡覺修煉,沒有絲毫過格的動作,卻有人來他房間外敲了敲門,跟守衛說了些什麼,也便進來了。
從這人說話的第一聲起,斷刃就認了出來,是虎賁。
晨光清麗,虎賁對著他點頭,他則對著虎賁笑了笑。
一年後的重逢,兩人眼中帶著的不是興奮與期待,更多的是後怕與感慨。
斷刃平靜說道:“真沒想到第一個來看我的人是你。”
虎賁幹枯的笑了聲,說道:“是我錯了,在你們還在水之國戰鬥的時候,我竟然逃了,一向以斷後為使命的我,這次卻是唯一逃走的那個,還真是可悲。”
斷刃搖了搖頭,“話不要那麼說,那次的截殺太過凶險,你去也隻是多死一個人而已,是我下命令不準你去的。”
虎賁固執的搖頭,身體微微顫抖,說道:“跟命令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懦弱,流雲她?……”
每個人都會有懦弱的時候,能保持時時刻刻強硬的是鋼鐵而不是人,換個角度來講,能大方的承認自己的懦弱,有時候也是一種勇敢。
斷刃回憶著流雲,那個長長的頭發紮著蝴蝶結發卡的女人,那個喜歡給他帶便當的女人,雖然沒有見過她的麵容,但她的印象斷刃卻到現在還記得。
氣氛有些凝固,斷刃短咳了一聲,幹枯的嗓子眼好了些,才沉聲說道:“流雲死了。”
“我看著她死在那個人手中,我用爆破符毀掉了她的屍體,這個世界不再有她了,虎賁,抱歉,我沒能救下他。”
“該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虎賁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
相顧無言,虎賁激動地情緒隻是一刹那,最終歸於沉寂,斷刃看著這個暗部生涯中經曆過無數任務的同伴,已經失去一個不能再失去另一個,沉默片刻他勉強笑著說道:“都已經過去了,虎賁,我們都應該放下了,忍者,本就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對了,第三十七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