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殺自己的人(3 / 3)

他推門進去。

門外是一片火勢燎原,而門裏麵卻一片溫馨,四周花草開的茂盛,兩個人正坐在花叢中談笑風生。

斷刃正準備繼續前行,忽然間心有所觸,匆匆躲開,一個苦無擦著他的肩膀飛過,正是出自旗木朔茂之手。

旗木朔茂麵色時明時暗,無數種感情在他臉上不斷流淌,根本看不出他在想著什麼。

旗木朔茂說道:“規矩在忍者心中應該排在第一位。”

聽著這話,斷刃麵色不變,心裏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以前所有的事,這個男人烙守的和平準則,被他在一念之間碾碎,他想起這個男人曾經對他說過的,某些有關愛與良善的信念。

“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靜靜站著的旗木朔茂看著斷刃淡然說道:“你隻要殺了我,就證明了你的道理。”

縱然斷刃自詡為天性涼薄,此刻聽了這話也不由地心神懼裂。

“隻要殺了我,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你就成功了,你的道理會被世人接受,這並不困難,你隻要動一動你手上的刀就可以,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會還手,我的孩子,我是你父親,我不會阻擋你的道路。”

旗木朔茂淡然繼續說道:“選擇權在你手上,如果你想不通,那就退出旗木宅,如果你想通了,那就動手。”

斷刃沉吟片刻後,恭謹一禮,然後將短刀插進了旗木朔茂的身體。

原本還花紅枝綠的宅子頓時變成血霧一片,斷刃看著癱軟在地上,隻剩下一絲喘氣聲的旗木朔茂,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眼神裏的不可置信,斷刃沉默很長時間後說道:“你既然已經死了一次了,何必還要再出來讓我殺一次,我已經夠累了,為什麼還要折磨我。”

旗木朔茂背靠著大樹,忽然望著他慘淡的一笑,就是這一個笑容,讓斷刃剛才還清醒的理智瞬間爆炸,對的錯的,該與不該,理智與血性,新生與泯滅……

一些很複雜的思維在他腦海中交織在一起。

剛才花叢中還坐著一個人,是個女人,如今這女人拿著一個藤條便朝斷刃殺過來,嘴裏哭喊著,悲慟欲絕。

斷刃徹底愣住了。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他睜大了眼睛去看,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沒有臉麵……但這種熟悉的感覺傳來,讓斷刃覺得,這個女人他很熟悉,跟他生活了很多年,像是親人。

沒錯,這個沒有麵容,模糊成一團的女人,是他的母親。

“假的,這些都是假的,這些都是幻術。”

斷刃呢喃著,低著頭站在院子上,站在旗木朔茂的屍首前,任由這個模糊麵容的女人拿藤條抽打。

忽然他抬起頭來,說道:“假的,都是假的!”

他目視前方,“宇智波陵,這一切都是假的,你騙不了我,我隻要意誌堅定,你的幻術就起不了作用。”

說完這句話,斷刃把短刀別在腰間,一動不動,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漸漸地,一些人消失,一些骸骨也消失,藤條呼嘯落下,落在身上卻沒有一點感覺。”

空中傳來桀桀的笑聲,宇智波陵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不是真實世界?”

“我說過這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的。”

斷刃看著眼前這個真實的宅院,輕蔑一笑,又似乎是在解釋一樣對著空氣喊道:“那個女人沒有麵貌,是因為你無法延展出那個人的模樣,是因為我將她完全封存在了腦海中……你知道完全忘記一個人有多難麼?還是那麼重要的一個人,你根本不知道……你激發出一個讓我的大腦自行運轉的幻境,但那個人封存在我腦海中,你根本無法提取,更無法利用。”

空氣中傳來一個震驚的聲音:“你究竟做了什麼?”

斷刃笑了笑,然後抬起袖子擦掉唇角淌下來的血液,推開門走了出去。

……

……

同一時間,決鬥場中,斷刃醒來,原本癱軟在地上的身體再一次站了起來。

他的對麵,宇智波陵惶恐到無以複加。

斷刃嘴角輕輕翕動,響起一道極細微的聲音:“不錯的術。”

對麵的宇智波陵驚恐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會有人心腸如此狠毒?”

“抱歉,或許我天生涼薄。”

斷刃目光平靜,淡然說道:“這是個不錯的術,不管我動不動刀都會落到你的陷阱中去,不動刀殺人會躊躇不前,動刀殺人會被一步步引誘出殺意,到最後我還是會迷失在幻境中……不過我隻要看穿你的幻術,就會變得非常簡單……因為這不是你布置的幻境,而是由我主導的幻境,裏麵的所有人都是我大腦中的映像,你引導我自己構建一切幻境,不得不說,這種手法很高明,但也很脆弱。”

“那個女人?”宇智波陵詫異問道。

“你知道有多努力才能將一個人忘掉麼,我做了很久,才將她的麵貌忘掉……”

“為什麼?”宇智波陵眼中流出鮮血。

斷刃沒有回答,他不會告訴別人他在很久前就知道有術式可以讀取人大腦中的記憶並加以利用,有的人在斷刃這裏是禁忌,不能被利用,索性封存在大腦最深處。

這和封印術無關,隻要很努力不去想起那個人的麵貌就好了,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