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後，我踢掉高跟鞋，拎起拖到地上的裙擺，跪坐在飄窗邊，看著夜色闌珊，霓虹璀璨，心裏空空蕩蕩。
沈睿源拿披肩給我蓋上，我反握住他的手掌，他吃了一驚，“手怎麼這麼涼？我去調空調……”
“不要，你陪我坐一坐。”我挪了挪身子，騰出一塊地方給他。
沈睿源單膝跪上來，一條腿伸直，一條腿曲著，手臂自然纏上我的腰，還很不老實地在我胸前的柔軟處輕輕捏了一把。
“我們明天就回去吧。”
“澳門還沒玩遍啊。”
“我玩夠了。”我淡淡答。
他將臉埋進我的發絲裏，深深吸一口氣，“不滿意嗎？”
“想過平淡日子。”
“好。”
我搖頭，“可是跟你，不能過平淡日子。”
沈睿源停在我腰上的手驟然縮緊，成了一道枷鎖，鎖住我的腰，控製我整個人的核心力量。
我以為他要說什麼，可他什麼都沒說，仿佛我的頭發淬了毒，他被毒藥給迷昏。
“以前過平淡日子的時候，總吐槽生活像一潭死水。但我現在，忽然好懷念那潭死水。”
在那潭死水裏，最可怕的武器不過是別人的口舌。活在議論裏有什麼值得怕的，怕的是，活在高處，站在眾目睽睽之下，身被盔甲卻始終防不勝防。
媽媽會老去，安安會長大，我的弱點人盡皆知。
“都好了。”沈睿源突然出聲，鼻子在我耳垂邊蹭，“再也沒有妖魔鬼怪了。”
不是的，還有李盛欣。雖然她現在看起來安分守己，但……
“李家的人安排她嫁了。”仿佛有讀心術一般，我才想到，沈睿源就立馬說了出來，“嫁給一個很有錢的法國男人，婚期也定了。”
可是有些野心勃勃的人，就算生了孩子也說不定還能野火重燃……
“最重要的是，以後也不會再新增。”他的味道縈繞在我的鼻息間，好聞得令人心安，我慢慢在靜謐夜色的籠罩下和他的懷抱裏放鬆了緊繃的神經，有了被治愈的感覺。
卸下防備的我，也終於感受到困倦疲憊。我靠在沈睿源的胸膛裏，他抬手覆上我的臉。
“去睡了？”
“好。”
就在他剛剛將我抱起，房間裏的電話響了。鈴聲鬧耳煩人，我們雙雙皺眉。
我從他身上跳下來，摁了免提接起電話，那頭立馬傳來女人哭啞的聲音。
“沈睿源，既然你要毀我，我成全你！”
我心頭一凜，轉頭看沈睿源，他還是那樣神色淡淡。
莫靈的威脅就這樣戛然結束了。
我感覺惶惶，胸口鬱悶不暢。人在極度瘋狂時總能做出超乎常人想象的事，我不想讓那個女人在葬送自己生命之際還給沈睿源或者華晟集團抹黑！
緊接著響的是門鈴，傅修來報，說莫靈正在酒店天台邊緣，她從胡鴻飛那裏逃了出來不說，還召集了一幫好事的媒體，現在正在媒體麵前大放厥詞說沈睿源始亂終棄，而且她手裏還握著兩人曾經親密相處的照片證據。
“就讓她跳。”沈睿源說得平淡無奇，用那種似乎是有個員工要離職，他欣然放人的口吻。
我揪住他的衣袖，不自覺地咬住下唇。
我緊張害怕並且有了退縮的念頭——我清白的人生，不想背負上一條人命！
“是她要死的，沒人逼她。”沈睿源依舊漠然。
我們正僵持不下，警察忽然出現在房間門口，要求我們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