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安瑤回來了——剛剛你們哪幾個說要投廣告的,你們自己跟安瑤說說,這電視台又不是你們家,你們想投就能投的?不過以後好了,有安瑤在,你們也不算連個打招呼的人都沒有,安瑤你說是吧?”我才坐下就聽見班長吆喝這麼一句。
“能幫忙說話的我肯定會幫忙說話,這是我的名片。”我謙虛地把名片從包裏掏出來,挨個給同學們發過去。
班長奪過我手裏的名片,“哪能你親自發呢,我來我來。”
我愣在原地,更覺得尷尬。
以前我還是個小編導的時候台裏也給印發了名片,但從前基本上就沒有派的上用場的時候。製片人的名片是開年後新印的,沒想到第一次帶出來就被當成了香餑餑,分到人手一張。
“安瑤現在是製片人了啊!”一個略懂門道的同學驚呼起來。
“別人可都要熬好多年才能熬到製片的位置上呢!看看,咱們同學就是人才輩出!”
“來來來,這麼高興就該喝一杯!”
負責勸酒的人隻要抓到屁點大的事都能哄得大家一起舉杯,我也隻好跟著端杯。
杯子舉到一半時,我突然記起以前上大學的時候,爸爸叮囑過我的話。他看過很多女大學生跟同學出去玩然後被下藥強bao的新聞,為此特別擔心他家唯一的女兒我,每回出了新聞都要整理成一個正兒八經的手抄報版麵,非要讓我坐在他麵前仔仔細細一篇篇看完。
大學四年我基本上就沒有跟同學去過酒吧KTV那種娛樂場所,沉悶乖巧地度過了一千多個日夜。所以爸爸的警告我差不多忘了個幹淨。
可時至今日,在我剛剛離開過座位、回來後又被加了酒的現在,我猛然想起他的叮嚀,心裏酸澀滿溢,要送到嘴邊的酒杯也頓在了半空。
“安瑤怎麼了?”班長好奇地問。
我還沒回複他,眾人忽然越過我往我身後看去。
門房的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我回過頭去時,一隻大手伸過來端走了我手裏的酒杯——說是端,還不如說是搶。雖然動作行雲流水般流暢,可是暗中施出的力道隻有我知道——那可是一點也不客氣。
空氣裏飄來的熟悉馨香讓鼻子比眼睛先認出來者是誰,我還沒和他對上視線,他的手已經扶上了我的後腰。
“我這個不請自來的,是不是打擾你們同學聚會了?來,我先自罰一杯。”沈睿源說著就一口悶掉了那杯果味酒。
包房裏的同學們麵麵相覷,似乎誰都沒有料到沈睿源會突然殺出來,也沒有人想到要怎麼跟這位同學家屬打招呼。
最後還是班長硬著頭皮笑了笑,“沈總大駕光臨,這讓我們的聚會更加精彩了啊!”
我都替他尷尬得難受,不知道他心裏是什麼滋味。
沈睿源卻麵不改色地微微笑著,“那大家繼續喝著吧,我是來接瑤瑤回家去的。”
他話音剛落,我都能感覺到身邊不少人偷偷舒了口氣。
這種財神爺要麼不出現,一出現就這麼突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好在他也沒打算久留,早點走了才好吧?
我剛剛還因為思念而生出的難過瞬間被衝淡了不少。
“跟同學們道別吧。”沈睿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而且他這話在我聽起來挺奇怪的,因為一般都是我這麼對安安說,而他現在就好像在教一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