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
晨光照進房間裏時,我終於有了睡意。
夢裏我進了一間酒吧,燈紅酒綠,煙霧靡靡,音樂聲震耳欲聾,形形色色的男女在舞池裏扭.動纏.綿,構成一幅光怪陸離的畫麵。
有人在我耳旁大喊著“我好寂寞啊,快來溫暖我”,嚇得我跌進了人頭攢動的舞池。
不會跳舞的我在人群裏笨拙地擠來擠去,最後被擠得摔倒在地。
“沈睿源!沈睿源!”無助的我在嘈雜的音樂聲裏大喊他的名字,可惜沒能把他喊出來。
一個畫著濃妝、穿著緊身低胸皮裙的女人蹲下來看我,“你找沈睿源啊?”
“是!”我扯著嗓子大聲回應。
濃妝女人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對身邊的人打了個手勢,忽然就有人來拽我的衣服,把我高領的針織連衣裙撕扯出好幾個大洞,露出我胸前的一片雪白。
我倍感羞辱地想要從現場逃離,卻被人牢牢抓住。
“跑什麼啊?你不是要見沈睿源嗎?穿成剛剛那樣怎麼見啊?”濃妝女人媚笑著來勾我的脖子,帶著我從舞池的人群裏鑽出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腳步忽然一頓,我也停了下來。
麵前是一個VIP卡座,其上坐著無數衣著暴露的妖冶女人,她們如同一件件被精美糖衣裹起來的商品,沒有靈魂,隻有源源不斷的物質欲.望。
“你不是要找沈睿源嗎?他就在那兒啊。”濃妝女人拽著我的頭,拍拍我的臉,然後指向卡座正中央位置上的男人。
他左擁右抱,他埋首在一片柔軟雪白的胸脯裏,而被他一親芳澤的女人正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
我在夢裏呆成了一個木頭人,心中唯獨剩下一個念頭:這一定是夢。
從涔涔冷汗裏醒來時我就知道我的念頭是對的,但這個夢太讓我不舒服。
我以為有些紙醉金迷的生活停在了過去,但實際上並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能將貪玩享樂的心徹底扼殺。
沈睿源沒有承諾過他將遠離那些繁華喧囂,我也從未提出過這樣的要求。
在我心裏,我一直認為對婚姻的忠誠是每個人的本分,強求不來。就算強求來了,也不會長久。
但當我從床頭櫃上抽了張紙巾擦去額上冷汗時,突然又意識到,我似乎並不知道該怎麼談戀愛,更別提說做一個稱職的妻子。
該不該主動打電話問?
抑或是堅持我原來的風格,不聞不問,等他主動來告訴我?
然而每次當我沒有主意的時候,命運總會以它獨有的手段來推著我往前行。
刷完牙洗完臉出來,我接到了高心悅的電話。
“安瑤,新聞裏說的是怎麼回事啊?”
又出了什麼新聞?
我當下快速打開電腦,同時詢問高心悅。
“怎麼?你還不知道嗎?”高心悅很吃驚,“這……我這電話打得是不是太冒失了……”
“你先跟我說說怎麼回事。”我被她弄得有些焦灼,偏偏今天電腦又特別慢,久久都沒開完機。
高心悅潤了潤嗓子,“沈睿源昨晚和Shiny在酒吧玩……”
我的胸口就好像猛然被人捶了一拳似的,第一反應不是痛,而是悶,窒息般的悶。
昨天還在想詆毀羞辱我的二伯母麵前全力護我的他,說不讓我陪他一起扛槍林彈雨的他,說很快會帶我回家的他,怎麼一轉背就和不知道前幾任女伴糾.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