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潘蘇拍著腿大笑,“看來你是真的好了,還有精神講笑話。”
潘蘇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上網訂餐,邊劃屏幕邊問我想吃什麼,見我不答,她又兀自說起自己這兩天聽到的消息。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華晟集團總裁的太太了,我可要好好巴結著。隻是媒體都在猜,華晟集團的總裁太太為什麼這麼想不通要投江。”
我眼皮突突地跳,定睛朝她看去,“外頭怎麼說?”
“沒怎麼說啊,說不知道緣由。”
我壓在被子上的雙手忍不住握成拳。
不知道緣由。
那是因為李家又壓下了消息不讓別人知道緣由!
不對,這次還有沈家。沈長明,沈長霞,他們都不想讓人知道我為什麼投江。
“我感覺你要是再不出現,沈睿源都要派人抽幹青江的水了。這多可怕。”潘蘇狡黠地笑,“你打算什麼時候帶著我這個大功臣回到公眾視野裏去?”
“不急。”
抽幹青江水算什麼大新聞,他要是真的去逼李盛欣,那才是大新聞。
我死裏逃生,又跟那個救下我的船員定下一月之約,可不是為了現在就跳出來說我還活著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大計劃啊?”潘蘇對我愈發好奇起來,“快跟我說說唄,我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我依舊保持原樣坐在床上,沒有回答。
大計劃?我沒有,我隻想再等一等,看看時間究竟是讓人淡忘傷痛的良藥,還是在人傷口上撒鹽的毒藥。
“我聽說你有個孩子,你這麼平白無故消失,就不怕你家裏人擔心嗎?”潘蘇的問題源源不絕地向我襲來。
我怎麼可能不怕他們擔心!那是我唯一的母親,唯一的兒子!
潘蘇出去倒了杯熱水端過來送到我手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要是真想看看沈睿源對你是不是真心,這點離別的小痛就忍了吧。”
她是聰明人,隨便聽點風聲就知道我身上大概發生了什麼事。
“對了,你背上那個傷口正在發炎呢,估計有點感染,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醫院看看。”潘蘇誠心地建議道。
她不說我還沒感覺,她一提起,我就覺得後腰位置絲絲牽痛。
“看這樣子,別人真是要你的命啊。”潘蘇托著下巴看著她窗台上玻璃魚缸裏遊動的一尾小紅魚,“我以前覺得我自己挺善妒、挺容不下別人的,但跟李家大小姐一比,還是小巫見大巫咯。”
溫水緩緩滾過我的喉嚨,那裏邊宛若幹涸多日的貧瘠土地般,第一口水淌過時,我幾乎能感覺到裏邊滋溜滋溜地冒氣。
“我想給你請個醫生來的,可是昊陽說得找信得過的……”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潘蘇,“你不是答應說不告訴任何人我在你這兒嗎?!”
“你別凶別動火。”潘蘇毫不緊張,“你前天晚上燒到42度了我怕你死啊,所以我找昊陽過來給我出出主意啊。要不是他,你哪能那麼快退燒啊。”
我雙耳嗡嗡亂響,頭頓時也更暈了。
“你放心,昊陽保證不會告訴沈睿源的。”潘蘇言之鑿鑿,“要是他真的說了出去,你這會兒見到的就不是我,而是沈睿源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