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所有人都伴隨著時間的流動發生了變化。我媽變得溫柔了,徐敏兒變得成熟了。
她不再是那個一見到偶像就一驚一乍的樣子,她有了更高的追求,比如精神自由。
“要是你真的不想接副台助理這份工作,可以趁早跟昊陽哥溝通,他也好早做準備。”
“我也不確定……我再想想吧。”徐敏兒撓撓頭,“我覺得給昊陽哥當助理壓力大,一部分是因為這份工作本身,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嫂子。”
因為潘蘇?
我怎麼沒想到這個。
“她跟你說什麼了嗎?”
“倒是沒有……但她對我特別熱情。”
熱情,笑裏藏刀的熱情。
我對潘蘇討厭不起來,就是因為她熱情。可我也沒辦法完全信任她,因為她的熱情本不是為了我而來。
她是為了她自己,為了捍衛她想捍衛的人。
和李盛欣那種麵對情敵一刀切的手段相比,潘蘇這種顯然更高明。
“其實潘蘇這個人,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挺簡單的。”我暗暗給徐敏兒支招,“她的目標明確而唯一,就是昊陽哥。隻要你讓潘蘇覺得你對昊陽哥一點興趣都沒有,她應該就不會給你施壓了。”
“可是我每天都要跟昊陽哥接觸,怎麼能讓潘蘇覺得我對昊陽哥沒有存在興趣啊?”徐敏兒扁嘴。
很容易啊,找個男朋友就行。
我把幫徐敏兒找男朋友的重要任務交給了沈睿源,因為我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爸爸之前畢竟是在事業單位工作了多年的老人,他身故後,單位補發了一筆撫恤金。我拿著各種證明去辦完了手續,然後把收到的錢款轉進媽媽的賬戶。
這是爸爸留給她的最後一樣東西了吧。
每每感受到媽媽心裏的苦,我胸中蘊藏的恨就一點點加重。恨,變成了一個帶刺的球,增大時就會造成更大的傷口。
法院的判決結果已經出來,雖然艾朦朧精神失常的證明有效,但她的過失行為構成了犯罪,因而被判賠付一筆精神損失費。
兩筆錢我都交給了媽媽,結果她連手機上收到的到賬短信都不願意看,還是交給我核對的。
“人都沒了,要錢有什麼用。”她偷偷抹淚,失去愛人的傷痛還宛若新添時那般。
“爸爸盼著你能天天開心呢,你可不能老是難過。”
我安慰媽媽,安安也來安慰他的阿婆,“阿婆不要哭,等安安長大,帶你看阿公,背你和阿公。”
我媽聽了這話就更難過了。
隻有充實的新生活才能最快淡化舊傷痛,我斟酌考慮再三,又經過跟清姐一番商量後,向媽媽提議,讓她白天帶著安安去咖啡店幫忙。
媽媽對於這件事很有興趣,而且鑒於她現在對清姐印象很好,喜歡清姐那種大方不計較的性格,還說安安要多跟這樣性格脾氣的人接觸,培養更加健康的人格。
爸爸離開的事似乎就要這樣落下帷幕了,一切都在繼續,九月滾滾的雷聲遮掩了我心裏翻湧不息的洪流巨響。
十月國慶小長假,每天都有新花樣。第一天,整容醫院正式開業剪彩,紀媽媽、李妍和我以醫院管理層代表的形象參加了開業活動。
第二天,我和媽媽帶安安去了一趟動物園,雖然動物園客流比較多,但安安依舊玩得很盡興。
第三天,潘蘇約我同去精神病院探望艾朦朧,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