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去了他的爸爸媽媽那裏。”
“阿公還會回來嗎?”
這個問題,真難。
我想了想,這樣答,“阿公老了,要回來看我們可能有點難,但我們以後去看他,好嗎?”
“好。”安安雙手抱住那張綠綠的名字卡,很認真地同我說,“等安安長大,背,阿公。”
像阿公背你時那樣對嗎。
好,好,阿公會聽到這話的。
正式把安安送到早教機構的這天早上,我的情緒一直不大穩定。在兒子麵前,我不想變成一個對生活失去熱情的媽媽,所以我全程打起精神跟安安說話。
安安似乎也不像昨晚一樣對新環境有抗拒心理,不知道他是真的期望見到其他小朋友,還是懂事地想要這麼表現出開心來寬慰我的心。
好在一切順利。
鍾一朗已經知道我媽搬回老家去住的消息,他下午就給我發信息,說下班之後來接我,順道問及我媽是不是帶了安安一起回去。
我誠實地告訴他,安安現在被我進去了早教機構。
於是,這天下班後,鍾一朗陪我一起去接了安安。
已經見過好幾次了,所以安安也不再把鍾一朗當成陌生人。
像是跟早教機構的小朋友打招呼似的,安安攥著手裏的玩具球,撩起上眼皮,有些生澀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是鍾叔叔。”我教導道。
“叔叔好。”安安漸漸表現得大方起來。
晚上,我帶安安跟鍾一朗一起吃飯,鍾一朗幾度欲言又止。
“安瑤,要不請人照顧孩子吧?他還這麼小,送去早教機構會不會太早?”
“不用,我覺得早教機構挺好的。”說完我扭頭問兒子,“寶寶今天交到朋友了嗎?”
“很多朋友!”安安歡呼。
他喜歡就好。
“鬧事的人查到了。”鍾一朗放下筷子,嚴肅地說,“是個叫做艾朦朧的。”
在谘詢過律師,了解了我能做到的最大極限後,我起訴了艾朦朧。
艾朦朧本人沒有出麵,倒是她爸媽腆著臉來電視台門口堵我,哭著說他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家裏條件也不是特別好,能不能放過艾朦朧。
“放過她,我怎麼對得起我過世的爸爸呢?”
艾家人好像早已經料到我不會就此罷手,忽然就在電視台門口上演起了一出碰瓷的戲碼。
“快來看看啊,電視台《一城一人》欄目編導第三者插足別人的感情,還敢當街打人,不要臉啦!沒有王法啦!”艾媽媽哭喊著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痛哭。
彼時,我跟她隔著起碼一米遠的距離。
周圍的視線開始聚集,艾媽媽也越哭越大聲。
我垂眼欣賞著她拙劣的演技,“說我第三者插足,那你也得先告訴我,你女兒的男朋友是誰啊。你,敢說嗎?敢嗎?”
艾媽媽裝聾作啞,權當沒聽見我的話。
張正不知道從哪突然跑過來,腳下呼呼生風,嘴裏還高喊著,“安瑤,一會兒律師就過來了!有些人可以因為誹謗罪而進監獄一家團聚了!”
艾家父母神色一閃,似乎有意要離開現場。
徐敏兒卻忽然舉著手機從圍觀者裏麵走出來,“來看看啊,有人說我們電視台的編導是破壞他們家孩子的第三者了,這事兒事關電視台的聲譽,是大事啊!”
是,是大事。
我蹲在艾媽媽身邊,看著她閃爍的眼神發笑,“抓小三還沒見過要爸媽出麵的,您二位能不能先把您女兒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