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編導組的代表原來這麼傲嬌啊,還非要副台長親自去請才肯出現。”
“人齊了,開會吧。”秦昊陽對李盛欣的話置若罔聞,直接對今晚住持會議的同事說道。
我沒空欣賞李盛欣那副好像要吃人的表情,趕緊找準留給我的空位,快步走過去。我剛一坐下就被隔壁的小編導告知一個壞消息——我的發言稿不翼而飛。
“我的辦公桌上沒有嗎?”我有點詫異。
同事搖搖頭。
我有點後悔自己沒把發言稿放在包裏帶走,同時悄摸著掏出手機準備對策。
就在我剛低頭打開手機雲盤時,李盛欣就明顯坐不住了。
“你們電視台的人開會就是這種風氣啊,一邊開會一邊玩手機,很自在嘛。”
會議室裏數十雙眼睛刷刷朝我看來,我仿佛能感覺到他們睫毛所扇出來的風。
“我不是玩手機,”我舉起手機澄清自己,“我在找電子版的發言稿。”
“明明知道今天晚上來開會,故意遲到不說,還連紙質版的發言稿都不帶,準備用電子版搪塞——宋安瑤,這就是你對工作的態度嗎?就你這工作態度,能保證節目質量嗎?我可不願意為這種潦草的節目投資!”李盛欣嘴裏蹦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利刺。
我想,當眾羞辱我的這一出戲已經在她心裏排練過無數次了吧。她可以有一千一萬個不繼續跟電視台合作的理由,可她偏偏要把這些罪責歸咎到我身上。我落魄可憐的表情大概就是她的精神食糧,畢竟在她看來,沈睿源如今所遭遇的不幸都由我一手造成。
我對沈睿源是有愧,但這份愧疚和李盛欣無關,不代表她能夠因為這件事而無休止地對我造成傷害。
“電子版發言稿並不會影響我的發言質量。如果李小姐這麼不待見電子版的話,我也可以脫稿說總結陳詞。”我抬頭挺胸地看著那個頤指氣使的女人。
李盛欣睜圓了眼睛,“不錯啊,你們電視台出來的人一個個都這麼牙尖嘴利的,頂嘴的本事比工作能力還強。”
“我們台裏一向推崇言論自由,就算是犯了錯誤的人,也有為自己行為進行辯解的機會,所以不存在頂嘴一說。不過從李小姐的意思來看,李小姐不止是對宋安瑤不滿,還對我們整個電視台都很不滿。”秦昊陽露出客套而虛偽的笑容,“但我相信李小姐是講規矩的人,不會單憑自己對某個人的主觀臆斷就違背合約撤資,不是嗎?”
可能因為沒有料到秦昊陽會出聲,李盛欣有些悻悻,沒有正麵回答秦昊陽的問題,而是用她的水晶指甲點了點桌麵,“不是能脫稿說總結嗎,說吧。我可是很好奇你對這個節目到底花費了多少心思。”
李盛欣想知道的是一回事,我準備好的發言卻是另外一回事。
作為編導組的代表,我想說的不是我們這一組編導為節目盡了多少心力,畢竟一切都還沒有結束,還沒有到我們表功勞的時候。所以我中午把發言稿的重點都放在了我們在這個節目裏做了多少改進和創新,以及依照每一期的收視率,我們開小會時所總結出的種種不足。
“做節目就好像養育一個孩子,你創造了它,還要培養它,為它投注很多熱情和心血。要既看到它的好,也要意識到它的不足,幫助它改正和提高,讓它走得更遠更好。”
我才說完,就聽見啪啪兩聲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