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實滄桑感不是時光帶來的,而是經曆帶來的吧。
“安瑤,我知道你跟沈睿源分手了。”鍾一朗的聲音忽然變得很低沉,和著他寫在臉上的失落,讓我也感到一陣低落,“你可以再考慮我。”
他說完忽然對我展笑,一身正氣的樣子很耀眼。
人處在絕境的時候,特別容易感動。
鍾一朗現在朝我伸出的善意的手,讓我覺得可以在心裏記一輩子。
我很感謝他跳脫世俗,可以不計較我的過往經曆,還心胸豁達地不介意我因為別的男人而拒絕過他。但我很清楚,這是感激,不是愛情。
“你的眼睛會說話。”鍾一朗望著我說道,“它跟我說你很感激我——可我不要你的感激。”
我忙收回視線,有點慌張地不知道往看好。
“宋安瑤,你告訴我,我哪兒不好?”
“我跟你說過了,你很好,是我不好。”
鍾一朗很嚴肅地用手掌把我臉轉正,讓我對上他的目光,“不要給我發好人卡,我不收。”
我被他沒由來的話逗笑,剛剛一身緊繃的情緒也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了紓解。
“最近越來越熱了,你快回去吧,在外麵待久了真怕你中暑。”鍾一朗的眼光繞著我汗津津的臉邊看了一圈,“我還要繼續巡邏。”
“好。”
我邁步要走,鍾一朗又忽然叫住我。
“安瑤,我是你手機裏的緊急聯係人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茫然看他,他眼裏藏著笑。
“如果不是,就設成是。”鍾一朗眉目疏朗地望著我,“我希望無論什麼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人都是我。”
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是和幸運最沒有緣份的人,不知道幸運是什麼味道。
但我想現在我心裏的這個味道就是幸運的味道,有點鹹,有點甜,是眼淚和歡笑交織的味道。
回到家之後,我媽第一時間來跟我說她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跟舅舅說了,讓我不要擔心。
“小燕也被她的追求者送回去了,你也不用太擔心她。”我揉了揉肩膀,朝房間裏看了一眼,安安小小的背影躺在床上,令我亂跳了大半個晚上的心終於回歸安寧。
媽媽對廖羽燕的追求者好像存在幾分好奇,觀察了我的反應以後,輕聲問,“她那個追求者……”
“瑤瑤上一天班不辛苦啊?你還揪著瑤瑤幹什麼?讓瑤瑤趕緊洗澡休息!你們廖家人……”爸爸把遙控器往旁邊一放,麵帶怒氣地責怪我媽。
“我們廖家人怎麼了?!”媽媽立馬火冒三丈,怒目看向爸爸。
我忙拉她,爸爸卻好像也吃了火藥,不滿的話連珠炮似的從他嘴裏跳出來,“什麼事都喜歡沾親帶故的,你看看廖羽燕來了之後給瑤瑤、給我們家添了多少麻煩?!”
“是!都應該向你們老宋家學習!玩那套老死不相往來!”
我誰都勸不住,隻得走到他們中間急喊一聲,“安安已經睡了!要吵你們明天起來吵!”
然後,我就回了臥室,把爭執隔絕在門外。
也是到第二天早上,我接到小姨的電話,才知道我媽昨晚被氣得離家出走。
“瑤瑤,你晚上來我們家吃飯吧?小姨也正好有點事要跟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