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了之後,安安小跑到床邊來哄我。
“媽咪不怕,安安在。”兒子抱著我的膝蓋,一下一下在我腿上輕輕拍,像我平時哄他睡覺那樣。
“寶寶,我們搬出去住好不好啊?”我揉了揉兒子的頭,眼角有點辣辣地疼。
安安點點頭,“安安聽話!”
我把兒子摟進懷裏,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有些苦太苦,苦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我安慰自己,對自己說,我媽說這種重話,也隻是怕我再犯錯、再跌倒。可是語言的傷人程度難以預測,我每每想起媽媽說出來的幾句話,隻覺得胸悶發苦,隻想逃離這個充滿禁錮和束縛的家。
憑借著電視台的工資收入,我很難盡快實現買房的願望,於是我又開始想另辟蹊徑。
找了個不用加班的晚上,我去了趟“點點”咖啡廳。
清姐一見到我就迫不及待地跟我說Shiny那幾張簽名CD的效果有多好。
“店裏上兩個星期的業績是開業頭半個月的兩倍多!這真是不得了!”清姐兩眼放光,“以後還得仰仗你的資源!除了資源之外,腦子也很重要,你這個小股東幹了大事啊。上個月的分紅我已經劃到你卡裏了,你收到了嗎?”
上個月分到我手裏的有好幾千塊,比我想象的要多,但離我自己的買房目標依舊相隔十萬八千裏,任重道遠。
“清姐,我覺得我還應該找點生意來做,或者投資點什麼東西。”
清姐笑著皺眉,“我看我們這兒可以組織一個獨.立婦女協會了,一個個都靠自己這麼拚。”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就也笑了笑。
清姐拿出自己的手機,翻開朋友圈給我看,“我認識好幾個自己做生意的,基本上都是線上銷售。我先把她們幾個的名片給你,你接觸接觸,先了解,找到自己喜歡的類型了再去做,不要太心急。做生意這件事啊,心急就做不好。”
“嗯,我知道。謝謝清姐。”
她收回手機,把幾個人的微信名片發給了我,隨後突然抬起頭,“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心悅今天跟藍傑去扯證了。”
扯證?
我琢磨了一下才明白清姐這話的意思。
“他們閃婚?”
“可不是嘛,”清姐掏出一顆戒煙糖,剝得糖紙嘩啦嘩啦作響,“我也沒有細問。他們兩個人成天膩在一起,好得快成一個人嘍。”
這畢竟是高心悅自己的事,她要是不願意說,旁人的確是不方便問。
自從經曆了廖羽燕翻她東西的那次事件之後,高心悅跟我的心理距離比從前疏遠了不止一點點。我知道這不能勉強,需要靠時間來修複,但她跟藍傑才認識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要領結婚證,作為朋友的我還是覺得這個決定太草率了。
說曹操,曹操到,高心悅和藍傑牽手出現在咖啡廳門口,一進來就注意到我和清姐這桌。
高心悅走近時,我見到她臉上洋溢著明媚炫麗的笑,她此刻的幸福看上去是真的。
“安瑤,我今天和小傑去領了證。”她在我斜對麵對下,開誠布公地和我分享著她的喜悅。
我能說什麼呢?唯有祝福吧。
然而高心悅何嚐不知道我回怎麼想,她笑著舒了口氣,“算是報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