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欣悶頭喝完了第二杯酒,李雲霆實在看不下去,拽著自家妹子走去了別處。
我凝望著沈睿源手裏一滴未動的酒,低聲問,“今天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李小姐死心的?”
“不是不是。”沈睿源捏我臉,“帶你來看煙火的。不過她不在了我們才能認真看。”
說完,又拽我重新坐下。
“能在雲霆家出現的都是好酒,你要不要試試?”他把酒杯遞上來,挑釁似的笑。
我故意推擋開,“我喝兩口就醉,醉了失態可不好。”
沈睿源聽出我話裏挑刺的意味,收回酒杯,自己抿了一小口。
“為了替你擋酒,隨便編了個謊,倒還成我的不是了?”
他不再看我,看樣子似乎是對我表現出的發難態度感到不爽。
我借機往他的反方向挪了挪,讓我們兩人之間空出一個人的距離:“我笨啊,很難分出真話謊話,聽得多了就更迷糊。”
沈睿源沒說話,左手手臂在我身後的沙發上展開,靠坐在沙發上看向了天空。
煙火還在繼續,但在看它的人眼裏卻似乎不如剛剛那麼美。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判斷事物的好壞時居然還以心情作為衡量標準。
我望著夜空,心裏想的卻是沈睿源和各色女人一同喝酒說笑的場景。
什麼酒量的都有,醉酒後表現出什麼酒品的都有吧。
想到這裏,我忽然離開沙發,走到酒桌邊端了兩杯酒後再回去。
一杯留給自己,一杯遞給沈睿源。
他側目看我,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了兩秒之後,慢慢抬起手臂。
我以為他來端酒,結果他擒住我的手腕。
“胃不好還喝酒,是不是找死?”
我跌回他身邊坐著,任由他眼含怒意地盯著看。
“我酒量還不錯的。”我說完之後,莫名有些緊張。
沈睿源卻突然舒眉展笑,“怎麼?覺得我說你酒量不好,委屈你了?看看你這點小脾氣。就算你酒量好也不能喝——再說,你好好的胃是不是就是喝酒給喝壞的?”
他的語氣裏幾分嗔怪幾分關切,我冷下去的掌心又慢慢恢複了熱度。
“不讓你喝酒是為你好,還不領情。”沈睿源奪走我的酒杯,都放在了他自己那邊,然後抬手替我理圍巾,邊理邊笑道,“你圍著也挺好看的。在哪家買的?明天我們再去買一條,湊成情侶的。”
情侶。
我的心跳慌張地漏了一拍。
他恰好抬眼看我,撞見我慌亂的眼神,忽的拉長了臉,“你這是什麼反應?難道我說錯了?”
“你高興就行。”
等我別扭地說完這句話後,沈睿源不怒反笑,“下次我去你家,就可以跟安安說:你好,我是你媽咪的男朋友,我叫沈睿源。”
至此後,我沒有再說話。
我窩在沙發和他的手臂裏看向天空,像是在欣賞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夢。
他怎麼可能不介意呢?安安是我和別人的孩子。
放在世俗的眼中,我這種經曆的女人不配擁有完美的愛情,能找個條件差不多的湊活過就該知足。
可我一貫就討厭世俗的約束。
哪怕累一點,哪怕我這一輩子再也找不到合適的對象,我也不願意將就。
而現在出現在我身邊的男人好像都不介意安安的存在。
這未免有點太不尋常。
是不是老天又想捉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