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沈睿源讓我了解他的世界的方式嗎。
還真“特別”。
我對此無話可說,除了應一聲“嗯”之外,沒再開口。
於他而言,我這個反應就像是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吧。
要是我哭鬧、生氣、爭執,或許他都有辦法應對。
但沉默最讓人無力。
他送我到公寓樓下,車一停好我就走了,連聲再見都沒有留給他。
到樓上開了門,我腦子都還是懵的,不知道該做什麼。
高心悅中午就打電話跟我說過了,她今天看了一個不錯的店麵,約了那個老板晚上談,所以今晚會晚點回來,叮囑我自己一定要好好吃飯。
所以現在家裏空空的,唯有我自己一個。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終於敵不過饑餓感,先回房間把包放了,再拿出手機和錢包,下樓找地方吃飯。
令我意外的是,沈睿源的車沒有開走。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也正在看我。
冬夜冷風吹走了我的腦子,我又陷入無措。
看著他走下車,走到我麵前,停步駐足,低下眉眼。
“我下午去談事的時候,正好見到了高心悅。”他頓了頓,呼出的熱氣滑落在我臉邊,“小騙子。”
我抬眼看他。
他是不是也曾這樣勾人心魄地站得離那個叫做莫靈的小姑娘這麼近,是不是也曾這樣溫柔細膩地哄過她。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開始這麼在意他的事,或許是因為他在一次次的飯局裏喂我吃下了最可怕的慢性毒藥。
“走,帶你吃飯。”
沈睿源來捉我的手腕,我卻往後退縮。
我再接受他的好——再接受多一寸,就傷自己更深一寸。
我還嫌傷不夠多嗎。
每當午夜夢回,那些黑暗的回憶就會占據記憶,讓人宛如溺水般體會著窒息和絕望。
“我餓了啊,你就當幫幫我?”他無賴地笑,再一次伸過手來,卻沒有要抓住我。
他的手臂懸在半空,等我主動去牽。
我想牽的。
但我怕抓不穩。
我怕爬到半山腰的時候,他忽然鬆開手。
與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伸手。
鄰居從我們身邊來來往往,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們倆。
我出汗的手心攥緊了錢包和手機,說一句話好像要調動全身的神經。
“走吧。去吃飯。”
我走前,他走後,但他跟我跟得緊,好像怕我會撒開腿突然跑掉。
我沒別的心思,就近挑了家麵館坐下,點了生煎和餛鈍,沒理沈睿源的死活。
前台的小姑娘看了沈睿源一眼之後,眼神就跟長在了他臉上似的挪不開了。
“我要跟她一樣的。”沈睿源對著前台小姑娘粲然一笑,眼見著差點把人家的魂兒給勾走。
買單時,小姑娘看都沒看我遞出去的錢,隻收了沈睿源遞過去的那份。
我不想多事,把錢塞回錢包裏,先走一步去找位置坐下。
餛鈍上桌,我低下頭去,任憑熱騰騰的湯霧遮蔽視線。
一隻大手卻伸過來截住我的下巴,“慢點啊,還燙呢。”
燙不燙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抽走下巴,繼續低頭。
本來以為他會再跟我說點什麼,比如澄清他跟莫靈早就已經結束了關係,比如他現在心裏隻想著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