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我有個朋友最近正在到處物色店麵,想開間咖啡廳。你有興趣嗎?”
我覺得高心悅和清姐應該是聊得來的性格,要是她們能一起做生意,彼此之間互相有個照應,應該是件挺好的事。
清姐聽了卻搖搖頭,“我跟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有代溝,談不來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你看你跟我不是聊得挺好的嗎?”這回我主動碰了碰她手裏的酒瓶子。
玻璃瓶身碰撞,發出一聲脆響。
清姐愉快地躺在地上大笑,看起來像是喝醉了正在發酒瘋的女酒鬼,引來路人頻頻回頭。
這樣平淡又接地氣的日子,才是我生活的全部。
或許前段時間是我太過奢望那遙不可及的高度。
出神時,餘光裏突然闖入幾點閃爍的燈光。我轉頭看去時,巡邏車上的人影已經走下來,正在向我們靠近。
“宋安瑤?”穿著黑色帶警徽棉服的鍾一朗漸漸從夜色裏走出來,被超市門口的大白燈照得愈發挺拔,“你怎麼在這兒?”
“她怎麼不能在這兒了?”清姐從地上爬起來,“我的這個小妹妹來探望姐姐,這事鍾警官您也要管?”
看清姐為難鍾一朗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們應該平時就相熟。
清姐打趣完鍾一朗之後,扭頭看我,衝我笑著解釋道,“這小警官太熱心腸,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可沒少影響我做生意。”
我一聽就知道鍾一朗平時沒少幫清姐的幫,否則以她的性格,這時候該不是笑著打趣他,而應該拿著掃把,擺出一副隨時要跟人幹架的樣子,問鍾一朗“大駕光臨想怎麼著”。
自從上次高心悅在酒吧打王雲陽的事件過後,我和鍾一朗就幾乎沒怎麼聯係過。
他有我的微信,平常也會發一些類似群發信息的“公安提醒”過來,我一般回複個“謝謝”,和他再無更多交流。
說起來我該找機會謝他的,畢竟他當時包庇我們一群人從案發現場脫身。
不過想起那晚的事,我順帶著也想起他忽然對我表白的那個瞬間,霎時有些控製不住雙頰的升溫。
“清姐,鍾警官,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們,我爸媽又搬回榆林街道來住了,以後還得承蒙二位多關照。”
請高心悅關照那是客氣話,請鍾一朗關照才是我真心想說的。
他畢竟是人民警察,對於小老百姓來說,怎麼都是靠得住的人。
“好的同誌,請同誌放心。”說著,鍾一朗忽然正經地理了理帽子,嚴肅刻板地回答道。
清姐又笑,眉心的陰霾顯然已經散去。
也不知道讓她開懷的是她手裏的酒,還是今晚突然出現的我。
我更寧願相信是後者。因為哪怕我不開心,但我能讓別人開心,也是一樁好事。
“這麼晚了,同誌你怎麼還不回家。”鍾一朗看著我,還端著那架勢發問。
我抿唇笑了下,喝空酒瓶裏最後一點酒,站起來衝清姐揮手,“清姐,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順便把我說的那個朋友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鍾警官幫著送送我妹妹唄,你看我都醉了。”清姐嬌笑,我從她眼波裏看出幾分嫵媚。
她真的長得很耐看的,隻不過命運坎坷了些。
“走吧,同誌。”鍾一朗低眼望著我笑,好像躲貓貓遊戲裏玩贏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