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工作能力很強，很聰明，會察言觀色，懂得照顧同事，是個很細心的人。”藍浩這番評價說得實在官方。
那如果是處對象呢？
我嘴都已經張開了，但這句話卻問不出來。
高心悅還沒有離婚，我要是直接這麼問藍浩，反倒會讓他們倆以後相處起來變得不尷不尬。
既然高心悅也沒有讓我深入問，我就當是初步試水，低頭把藍浩說的話發給了她。
“你這個月過得好嗎？”藍浩的聲音極其溫柔，溫柔得像是一碗冒著詭譎青煙的毒藥，充盈著危險的味道，卻讓人鬼使神差地想一飲而下，去享受毒發時那一刻的夢幻與浪漫。
我也曾沉醉於他的溫柔，在我不知道他還有另外一麵的之前。
現在我隻會遠遠避開這碗毒藥，我想清醒理智地活下去。
於是我揀著工作上的事，不輕不重地回答他，“還不錯啊，台裏有些變動，原來的副台退休了，我們組製片升了上去。”
“秦昊陽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副台長啊。”藍浩這話說得意味深長，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師兄認識他？”
藍浩淺笑，“都在這個圈子裏，怎麼會沒聽說過。他是個手腕很強硬的人。”
手腕不強硬也不可能這麼快把前任副台推下來。
“師兄，你跟我說說吧。我雖然在他手底下工作好一段時間了，可是總覺得摸不透這個人的性格……”我故意謙虛地向藍浩請教。
“反正得罪過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藍浩主要舉了兩個人的例子。
第一個人是秦昊陽早年間在新聞圈的舊同事。兩人都是從記者做起的，但據說因為那個同事拿著兩人合寫的一份新聞稿投了某個比賽獲得了大獎，那份參賽作品裏卻沒有署秦昊陽的名字。因為獲獎的緣故，那名同事升職加薪，一下子成了秦昊陽的上級。
結果那個人的位置還沒坐穩，忽然就出了嚴重的新聞事故。當時他們所在台裏的一係列人員都因為新聞事故而失去了工作，秦昊陽曾經的同事更是因為嚴重失職，永遠無法回到新聞圈裏。
“後來還聽說得了抑鬱症，多次自殺未遂。”藍浩補充了結果，繼續說另一個人的故事。
第二個人是秦昊陽進入電視圈後的第一位領導。
當時的秦昊陽年輕又有衝勁，想法很多，但是那位領導思想比較古板，一直打壓秦昊陽，把秦昊陽寫的新節目提案泄漏給其他人，還幫助其他人先一步上交提案，導致秦昊陽背上抄襲的罪名。
秦昊陽當時被開除，但幾個月之後，那個節目漏洞百出，導致台裏虧損嚴重，很快被撤掉。而曾經極力推薦這檔節目的領導沒過多久後就主動離開了電視台。
“要是不出那件事，那個前輩再在台裏待幾年就能光榮退休。被秦昊陽這麼推一把，前輩直接晚節不保。”藍浩說完還惋惜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的世界觀和價值觀是怎麼形成的，反正他說完這兩件事之後，我不僅沒有覺得秦昊陽有什麼問題，反而更加欣賞起這個男人。
他恩怨分明，有仇必報，這有什麼不對的？
難道別人遮蔽了他的光芒、剽竊了他的作品，他還應該忍氣吞聲，二話不說？
明明在這兩件事裏，都是別人先對秦昊陽出手才會招致不好看的結局，藍浩竟然還評價秦昊陽這個人“心狠手辣”。
在這件事上，我沒打算跟藍浩爭辯。今晚的談話讓我對藍浩又有了新一層的認識。
快到家的時候，藍浩忽然發現車上和身上都沒煙了，便說讓我在車上等一等，他去便利店買包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