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當初接到他那通電話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王雲陽。
沒想到王雲陽倒是弄巧成拙,讓我在沈睿源眼裏變成了一個“膽大包天”的人。
“沈總家大業大,事業有成,想要什麼都能得到,但就差個陪你吃飯的人,對不對?”說這話時,我心情很忐忑,卻還得硬著頭皮跟沈睿源耍賴,“以後,隻要沈總想找人一起吃飯,我一定奉陪。”
沈睿源不爽地微微皺眉,“沈總、沈總的,多難聽?怎麼還就改不過來了?”
“那我叫你……沈先生?”
沈睿源被我氣得瞪眼,“宋安瑤你可以啊。”
我終於噗嗤一聲笑出來。
“那以後就叫睿源哥了。”
“別。”沒想到沈睿源還不滿意,“雖然我和秦昊陽是發小,但我可比他小三歲。我年輕著呢,別叫哥。”
我在心裏默默地算數。
秦昊陽31歲,沈睿源說比他小三歲,那就是28歲。
他28歲,我22歲,我們倆之間相差6歲,我叫他“哥”一點也不過分吧……
“叫我全名。”
“好的,沈睿源。”我生硬地配合他。
沈睿源撩起眼皮看著我,笑得好像偷吃了糖的小孩。
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之後,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明明他年長我那麼多,我卻總是莫名其妙地把他看成少年或者孩童,這感覺實在奇怪。
吃完晚飯後,沈睿源驅車將我送回了家。
從他車上下來時,我陡然間有了一種午夜鍾聲敲醒,灰姑娘沒有了南瓜車的錯覺。
我原本是懷著一顆有些沉重的、報恩的心出的家門,然而此刻卻覺得一身輕鬆,仿佛欠沈睿源的都已經還清。
我匆忙甩了甩頭,把這些不切實際的古怪念頭一應拋諸腦後。
周一上班,台裏出現了爆炸性大新聞。
副台長退休了。
她還不到五十歲,退什麼休。
退休一說隻是為了讓她完美謝幕而披上的華服而已。
一聽到這個消息我就心潮澎湃、心花怒放,恨不得找個地方把秦昊陽這尊大神給供起來每天拜一拜,然而我表麵上還得裝作十分震驚惶恐,不能讓任何人看穿我的真實心情。
蕭湘湘今天就想霜打過的茄子似的,蔫蔫的也沒過聲。
但就算我能忍住不去嘲諷她,不給她添堵,別人可不見得都有這麼好心。
“湘湘,你怎麼還坐得住啊?你姑姑不到退休年紀就退休了,這是不是生了什麼病啊?”
“你咒誰生病呢?!”蕭湘湘拍案而起,那小暴脾氣一點沒打算收斂,“你們這些人真是好笑,見到誰稍微有點觸黴頭了就忙不迭地過來踩。我告訴你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明天的王者是誰!”
我暗暗在心裏嘲笑她的用詞。
王者?真是中二到深度了。
“王者?”一名女同事也尖刻地笑出聲來,“你以為電視台是幾個小妖怪撒泡尿就可以占山為王的地方嗎?好笑死了。”
她一說完,周圍的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辦公室裏一片嘲諷的意味。
蕭湘湘最終是紅著眼睛跑出去的。
雖然她很幼稚很蠢,但她有一句話確實沒有說錯。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現在,她先乖乖站在河西羨慕羨慕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