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覺得釋然。
“她要是想一直虐我那才好,那樣她就絕對不會把我趕出電視台。趕走了我,我就自由了,她哪裏還有什麼機會報仇呢?留著我,慢慢在她手下折磨,那才有趣吧。而我也想看看,我還能跟這些人再戰鬥幾個回合。反正我不會主動投降。”
高心悅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驚詫。
“你才多大啊?你怎麼心機這麼重?”
要放在平時,別人說我心機重,我肯定不客氣地反咬回去。
但現在高心悅這麼說我,沒有罵我的意思,這我聽得出來。
我能有什麼心機。
我隻不過想在這個水深火熱的環境裏多留存久一點罷了。
越是苦,越是難,我就越是想要再掙紮試試看。
從前所有的困難我都繞道走,但我曾發誓再也不做縮頭烏龜。
因為這個世界殘酷至極,不是我逃避就能不遇見危險,不是我繞道就可以一馬平川、前路無阻。
但凡有追求,有欲.望,有想要達到的目標,那條路上就注定遍布荊棘。
我不怕荊棘,反正我已經滿身都是傷,再難也要努力往前多走一點。
在電視台多待一段時間,我身上鍍的金才越厚,往後的路才能更加好走。
而且,萬一我走到了最後呢?那時候我就有資格回首來路,笑看過去了。
這些,一時半會跟高心悅說不清楚,我幹脆衝她笑笑,什麼也沒說。
高心悅又歎了口氣。
“真沒想到我離開台裏之前還能交到你這麼一個朋友。”
“你把我當朋友啊?”我故意開玩笑逗她,同時也讓自己緊張的身體慢慢恢複放鬆狀態,“那你聽我一句勸吧?”
高心悅舒展皺起的眉頭,“你說。”
“我有一個師兄,開了一家傳媒公司,跟台裏有很多合作的。我問過了,他那裏還缺人,你要是還想繼續主持人這份工作,不如去他那裏試一試。”
“宋安瑤,這件事你又是什麼時候就準備好了的?”高心悅一眼看穿了我。
我捧著杯子,沒告訴她。
“反正你要是把我當朋友,就去他那兒試試。成了就最好,不成的話,你也不要怪我。”
“我說怎麼辦公室有股臭味呢,原來還有隻騷狐狸在這裏賴著。”一個女人從我們身邊走過,故意厭棄地捂住了鼻子,還狠狠剜了高心悅一眼。
我揚了揚下巴,揀著那個女人的作為,又多勸了高心悅一次。
“你看看,我以後在台裏,肯定還要對付很多這種人,說不定哪天就倒下了。要是你能在我師兄那個公司裏混得風生水起,往後還可以罩我。”
“好,你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我肯定去爭取。”高心悅信誓旦旦,末了,她有些別扭地握了握我的手腕,“謝謝你啊,宋安瑤。”
我反拍了她的手背,“你要是真的進了那家公司,就算是對我最好的答謝了,不管怎麼說,我不是多了一重靠山嗎?”
現在說靠山這話說得太早,我明白,高心悅也清楚。
但我們必須互相加油打氣。
我掏出藍浩曾給我的名片,交到高心悅手上。
她收好名片,又出去弄了些手續,然後回來抱起一紙箱的東西,麵無表情地朝辦公室外走。
我總覺得她的離開不會很順利,便悄悄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