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世琛，我沒有想要殺你，我，也沒有想要毀了東臨。雖，雖然我之前的確想過那麼做，可是到了最後，我還是舍，舍不得。”
所以，她讓冬曲把消息告訴了停雲，又故意誤導莫向承，讓他確信，隻要沒有信號，穀口的軍隊，隻會是佯攻，從而放鬆戒備。
“好，我知道了，靈兒，我知道了，對不起！”傅世琛緊緊的抱著顧靈槐，他剛才竟然真的相信了一切，他竟然說出自己會殺了她！
“傅世琛，你不用難過，其，其實，我還是算計了你。”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顧靈槐的目光有些飄遠。她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在流失，拽著傅世琛衣袖的手也漸漸沒了力氣，“傅世琛，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贏你，這一次，應該算是我贏了吧！”
“你想要贏我，以後每一次我都讓你贏，不管你想要比什麼，我都輸給你好不好？”
隻要她想贏，他可以輸一輩子，他的靈兒，又怎麼能夠用命去賭！
“不……”顧靈槐艱難的搖了搖頭，“傅世琛，我沒有機會了。”
“怎麼會，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抱著顧靈槐，傅世琛覺得一顆心痛的似乎都要麻木了。“靈兒，我錯了，你恨我，哪怕殺了我都好，隻要你好好的，怎麼樣都可以。”
拽著衣袖的手慢慢落下，感受著泛冷的春風，顧靈槐又笑了，“傅世琛，還，還好，現在是春天。”
去年冬天的雪，真的太冷了！那時，她也將這輩子的雪都看夠了。
慢慢閉上眼睛，顧靈槐聽到傅世琛不斷在喚她的名字，可是，她卻再也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傅世琛，對不起，我太累了。我沒有辦法不愛你，也沒有辦法不去恨你。爹娘夜夜入夢，現在，她要去見他們，向他們道歉了……
傅世琛，對不起……
耳邊，打鬥聲漸止，傅世琛緊緊的抱著顧靈槐，腦海之中，她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在不斷回響。仿佛一支又一支的利箭，直直的插入他的心裏麵。
這場戰爭終於結束了，東臨的將士雖然也損傷不少，可最終卻是大獲全勝，莫向承更是被停雲李天等人合力生擒。
隻不過，作為一軍主帥的傅世琛，從頭到尾，卻隻是抱著顧靈槐已經冰冷了的身體，呆坐在那裏。
“主子……”停雲趕過來的時候，看到顧靈槐，大吃了一驚，“顧小姐她……”
“停雲，她死了，她死了！”抱著顧靈槐，傅世琛喃喃開口。
看著第一次流露出如此脆弱模樣的傅世琛，停雲目光也同樣沉痛，“主子，您，節哀……”
“節哀？如何節哀？”傅世琛苦笑出聲，低下頭，看著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的顧靈槐，輕聲開口，“靈兒，你贏了，你贏的太漂亮了。”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輸的如此徹底。可是此刻，她用自己的死，讓他輸得一敗塗地。
“靈兒，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贏過的人，是我。從頭到尾，傅世琛都輸給了顧靈槐。”
七歲那年初見，她是那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圓溜溜的眼珠望著自己，可愛的緊。
十年裏麵，那個可愛的小丫頭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更長在了他心裏麵。
輕輕撫著顧靈槐的發絲，傅世琛嘴角慢慢滲出鮮血。“顧靈槐，這麼多年，你怎麼能讓我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