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後,八娘把契書遞給了蒼耳和阿藍,每一條款都討論了一回,提出了執行起來的各種可能性,直到都覺得可行了,這契書才算過了。不過這也隻是第一步而已,畢竟合約是兩方的,還需要與永興去商談,得到永興那邊的認可才成。
喜來登作為泉州商會的一份子,說服小商戶們參與借款的事情自然也要派人手去辦。八娘又問了陸長安上午的情況,陸長安笑說派了商行裏兩個得力的管事去了,具體情況,還要晚上才能知道。八娘交待了接下來幾天的事情,也就讓陸長安回了商行。
第二天,八娘就親自帶著項款,與蒼耳一道去了商會,沒想到李永興剛好就在商會裏坐鎮。交了款,李永興借機留了八娘去他的辦公的地方喝茶,隱晦的提了兩家明年木材合作的事情,八娘卻不願意多談,隻笑道:“這幾日才回泉州,離開了一年多,有些情況還得摸清楚了,等過幾日手頭的事情理順了,一定上門拜見叔父。”
李永興見狀,也不便多說,又寒暄了一會兒,八娘便告辭而去。
喜來登十萬貫借款在議事後的第三天便交到商會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那些原本報了價,但心裏有些嘀咕的,聽了消息也很快送了錢來。小商戶們見大戶們錢掏的爽快,心裏皆有了底,有餘錢可用的,也便爽爽快快的應了商會的號召。半月以後,整個泉州的借款,便都彙交到了州衙中。
一共是七十八萬五千多貫。劉永同看著那成箱的交子,一顆心定定的,特地包了喜來登的飯莊,泉州凡是數得上號的商家,全部接到了知州大人邀請的帖子。
八娘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她卻以身體有恙為由,婉拒了。
這幾天永興一直派了大管事來見她,八娘便是以病為由推了的,總不成這會兒接到知州大人的帖子,病就好了吧?
八娘悠閑的躺在榻上,看著陸長安和蒼耳還有阿藍三人召集了泉州的管事們一場又一場會議討論過後整理出來的第二年的投資規劃,陸長安代表她去參加知州大人的宴會了,蒼耳和阿藍就在她邊上陪著說話。
看完投資報告,八娘把有疑問的幾點提出來,又問了阿藍和蒼耳的意見,兩人也把會議時討論的各大掌櫃們的意見一一與八娘說了,有幾點八娘覺得有些冒險,但聽了二人的話,覺得也不妨一試。
第二天陸長安留在了家中,幾人又把計劃書過了一次,八娘這才簽了字。
等八娘放下筆,陸長安才笑道:“八小姐,永興那邊催的實在是急了,昨兒晚上,李老爺親自叫了小的去說話,咱們再拖下去……”
“差不多就成了,你明兒重新擬一份契書,然後拿著這重擬的契書去趟永興,就按著你重擬好的合約去談。”
“把條件再加的更苛刻些?”
“對,再加苛刻些。也好給他們討價還價的空間,至於底線,就是咱們之前擬的那份。大的方向不能讓步,至於些小利,讓些也無防。”
“小姐不親自去淡?”
八娘原本是想著自己親自談的,可這幾天眼看著陸長安行事,比兩年前又圓滑穩重了不少,就是自己出麵,也未必就比他辦的好,想著以後大部分事情還是要依仗陸長安的,便改了主意,這回的事情索性也交給他去辦。一個合格的職業經理人,可不是天生的,而是需要不斷的曆練才能練成的。
“我這不是身體不好麼?再說這件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定下來的,我這幾日就得回南豐了,事情就全權交給你。我信你能辦的好。”
“這……”陸長安對八娘把永興契約的事情交給自己辦也有些意外,老實說與永興這次的契約關係著接下來幾年喜來登的發展,對喜來登而言,無疑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八小姐原先是計劃由她自己去與李永興商談的,結果現在卻把事情交給了自己。陸長安高興之餘,也覺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但八小姐既然開了口,他自然也不會推辭,便鄭重的整了整衣衫,道,“既是八小姐信任小人,小人必定不負八小姐所托。”
如果這回的事情能辦的叫八小姐滿意,那麼以後八小姐才會真正放心的把喜來登的大小事務都交給自己負責。
八小姐如今也已經二十歲了,這一兩年嫁人是必然的事情。若是嫁給自己從前的主人十七公子也則罷了,若是嫁到別人家,八小姐以後必不能象現在一般行事方便,那麼倚重自己的時候將會更多。自己的前途,自是不必說的,八小姐從來不會虧待任何真心為商行辦事的有能力的人。自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拿出能力來,讓八小姐看到自己是值得她信任和倚重的,是能夠成為她左膀右臂的人。
八娘聽了陸長安的保證,也隻點了點頭。
等陸長安退了出去,阿藍才高興的笑道:“小姐,咱們這幾天真的回南豐?要是大少奶奶知道您這麼快就回去,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呢。”
說起吳氏,八娘也是真的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