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龍淵正打算下班，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去找白雪的時候，開了門卻發現門前站著一個糾結的甘如宜。
“什麼事？”龍淵淡淡地問。
甘如宜見龍淵突然間出來了也是嚇了一跳，忙低下了頭，“龍、龍董，我想向您彙報點事……”
在以往的時候，龍淵雖然也是董事長，但在這些員工的心裏頭沒有那麼遙不可觸摸，但也正是從募捐晚會之後，龍淵的樣子就慢慢地在他們心裏頭變得有些高遠，而就在那一刻，他們才感覺得，公司雖然是初創，但龍淵這個董事長已經站在了許許多多公司都難以達到的高度。
外加上他的很話在會議室上很簡短，但隻需要幾句就可以讓一個人代總經理，讓一個人瞬間裁撤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種權力的威攝。
就像是現在，雖然龍淵的本意上不是板著臉說話，隻是淡然地問了一句，但甘如宜下意識地就感覺龍淵對他不高興了。
“說吧。”龍淵也懶得回辦公室，問道。
甘如宜張了張口，卻是沒有說出來，似乎是對在這兒說並不願意。
這個時候，龍淵也看到了白雪正巧出來了，挎著她那小包，有些奇怪地看著龍淵。
龍淵朝她笑了笑，又轉而回到了辦公室，開了燈和空調，坐到了辦公桌前，道：“說吧。”
甘如宜沉默了幾秒鍾，道：“龍董，我請求調離世紀中文網。”
龍淵愣了一下，盯著他好一會，“說下理由。”
“龍董，我和崔經理有些合不來，現在她也撤掉了我在網絡文學部的職務，我想自己在這兒待著也是給她添亂……”甘如宜靜了下，緩緩地說出了他的原因。
龍淵身子靠在了座墊之上，多少有些感慨，“如宜，你也算得上是跟隨我最早的人之一了吧？”
“是。”甘如宜低下了頭。
說實話，在剛開始的時候，他對龍騰世紀公司多少是有些不在意，隻不過大學的時候喜歡看網文，成績也不是很好，這才拖到了大四下學期才招入了龍騰世紀公司，雖說是草創，但一開始就負責網遊版塊，慢慢地人多了，作者多了，讀者多了，編輯也多了，而甘如宜也是在短短地一兩個月中體會到了職場權力的感覺。
誰能不能審批過，第一條線都是需要看他的筆，隨後才是由他交擬定的交給龍淵去審。
但崔詩穎卻是最後做了代總經理，現如今子公司已經基本申請下來了，叫世紀電子科技公司，專營網站世紀中文網，獨立法人已經是填上了崔詩穎的名字。這就很顯然了，崔詩穎已經確切無疑地擔任了新成立了子公司總經理。去代隻不過是龍淵的一句話而已。世紀電子科技公司便是全資子公司，這不曾分配給任何人股份，而總公司也是龍淵一個人說了算。
所以甘如宜混不下去了，幾次的頂杠沒有效果，反而被崔詩穎開了個會把自己給撤了，哪怕提議撤了還需要把擬定人事任免交由龍淵決定，但這他還有臉麵在子公司裏混下去了麼？
龍淵輕歎了口氣，“你在世紀中文網做出的成績，我多少是知道的。可惜的是你太在乎權力的味道了……”
甘如宜也許忘記了即便是崔詩穎也沒有很大權力，崔詩穎的權力來自於龍淵，而她也懂得這一點，隻是全心全意地為發展、開拓公司。但甘如宜不一樣，他的一些想法已經變了。
短短不過幾個星期，龍淵就先是遇上了唐群，到如今的甘如宜。唐群還好一些，龍淵都對他印象不深，但甘如宜不一樣，龍淵對他是從招聘時就認識到慢慢地信任，如果他肯放下心和身段來做好輔助，龍淵很快就會任他做副總經理，可是現在的情況太讓他失望了。
甘如宜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的確是有些不懂，為什麼龍淵喜歡提拔女人去做總經理，在龍淵之下的便是三個女性老總，而人事部還是李婉玉，新建立的傾城日化也是祝多多……雖說這種想法隻是在心裏頭一閃而過，但這隻是往常，如今甘如宜在崔詩穎之下越來越受氣，這種想法就更加明顯了。
龍淵見他這個樣子，也知道他是不會反省到自己的錯誤，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麵，空空的聲響持續了一分鍾。
在這一分鍾裏，甘如宜也是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龍淵雖然是不怎麼管公司的事情，下麵的不少員工也都是怕秦素、陳冰，反而都不怎麼怕龍淵，在他們的眼裏龍淵還是很隨和的一個人，但甘如宜卻是接觸得多些，對於龍淵的威壓更是清楚，而今天龍淵隻是敲打著桌麵就已經讓他的汗水都淋濕了後背。
“那你打算調去哪兒？”龍淵終究還是開了口，也不看甘如宜，隻是淡淡地問道。聲音似乎是從深穀中傳來，回蕩在了辦公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