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對上她的目光，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陣恐懼。
這還是在她記憶裏那個又倔又傻好欺負的大小姐嗎？
即便之前也察覺到她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但也從未見過墨清塵如此內斂而有震懾力的眼神。
若是以前，墨清塵這種威脅，李媽還不放在眼裏。可是現在了，她完全相信，如果自己不開門，墨清塵絕對會說到做到。
她不敢再遲疑，趕緊按下了大門的密碼，把門打開讓墨清塵進去。
墨清塵自然不知道李媽心中所想，她現在不過是在沈默言身邊呆久了，不覺間學了幾分他的氣勢而已。
院子不大，沒幾步就進了玄關。
裏麵的人聽到動靜，開口問道：“小李，大閘蟹買到了嗎？”
說話的正是墨清塵多年未見的方玉琴。
聽著這個聲音，聲正腔圓，甚至比從前還亮了兩分，哪有半分‘身體不好’的樣子。
墨清塵眼神掃向身旁跟著進來的李媽，李媽脖子不由一縮，小聲答道：“買到了。”
“個頭大嗎？”方玉琴說著朝玄關走過來，“我這兩天就想吃……你……”
“出了獄就又過上了富太太的生活，你命可真好。”墨清塵盯著目瞪口呆看著她的方玉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方玉琴的頭發烏黑卻沒有色澤，應該是才染過不久，身形也消瘦了許多，眼眶微微凹陷，眼睛顯得很大。
雖然已經是半老徐娘，竟給人了一種柔弱感。
墨清塵心中冷笑，算是有點明白了剛剛李媽為什麼說她‘身體不好’，也有些明白了吳偉雄為何心軟專門買了房子給她安置。
這種可憐巴巴的白蓮花氣質，真的是別人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吳兮月倒是得了她的真傳，那雙眼睛最像她，最會扮無辜裝可憐。
“清塵，我……姨沒想到你還會來看我。”方玉琴從驚愕中醒過來，拉住墨清塵的手，眼看著眼淚就要下來。
墨清塵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這怎麼可能是方玉琴？
她不應該看到自己就想掐死自己才對嗎？嗬！大概是吳偉雄在家，演給他看的吧。
墨清塵厭惡的把手從她的手裏甩開，斥道：“別碰我！”
方玉琴果然就聽話的把手放下了，兩隻手放在身前，手足無措的絞著手指，仿佛很害怕墨清塵的樣子：“清塵，我知道你不肯原諒姨，姨以前確實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兒，但是現在都改了。你……你能不能原諒姨？”
“姨？你別裝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墨清塵看著她這個樣子，冷笑道：“讓我爸出來，我有話跟他說。”
“你爸出去了，可能快回來了吧，你等等我給他打電話。”方玉琴弱聲弱氣的跟她說道，臉上還帶了笑，“我聽你爸說了，你們父女之間的關心現在很好。”
墨清塵又是吃了一驚，吳偉雄不在，她為什麼要裝成這樣？
她才不信什麼‘現在都改了’的鬼話。
方玉琴的惡毒早就印到了骨子裏，根本不可能坐幾年牢就能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