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悅之人。”
這是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未曾對誰吐露半分。
沒想到,第一個知道的人,竟然是雲榛。
雲榛愣了一下,但並沒有多意外,道,“我猜到了。”
“你怎知?”
“我還猜到,他沒和你在一起。”
“這你也能猜到?”
雲榛沒有說話。她對他絕情的,仿佛沒有心一樣。
並非她鐵石心腸,而是她的心,在別人那兒。
但她身上,也並沒有得償所願的溫柔。
而是孤獨。
明明她身邊那麼多的朋友,但有時候,她很孤獨。
和他相似。
楚曦玉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會兒,道,“雲公子還真是神機妙算,不去算命都虧了。那你懂我的意思吧?千萬別看上我!”
雲榛微微偏頭,看著她點點頭。
她是多怕他會喜歡她,多怕他愛而不得,多怕他難受?
她卻不知,她越是這麼絕情,就越讓他彌足深陷。
真實的她,一丁點都不討人厭。
“說正事吧。拂音詩社的畫聖,要做些什麼?”楚曦玉轉移話題。
“什麼都不用做。每月底有一次茶會,當然沒空也可以不參加。不過,四月底的茶會,是你第一次加入詩社,我要把你介紹給大家,一定要來。”雲榛道。
楚曦玉點點頭,“行。”
剛好和朝凰書院的休沐日重合,可以去。
楚曦玉走了。
雲榛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漫天霞光之中。
將來的一切,他都不知。
但他絕對不會後悔。
因為,現在他就已經得償所願。
小白姑娘本打算假死,現在卻為他而繼續存在。
他把她留下來了。
這就夠了。
……
四月初五,黃昏時分。
夏狩長假歸來,萬景園裏處處歡聲笑語,說著假期裏的趣事,唯有藕香榭氣氛凝重,隱隱約約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哀樂。
楚曦玉剛走到院門口,就見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婦人,拿著一個雪白拂塵,揮來揮去,不知道在跳什麼。
她身邊有八個道童。
四個奏著哀樂,哀哀戚戚。兩個拿著紙鈔籃,邊走邊撒。
還有兩個,分別捧著桃木劍和一盞蠟燭。
陣仗很大。
“小姐,怎麼還有道士?咱們沒走錯啊?”采茶抬頭看了一眼大門上掛著的牌匾。
薛碧彤看見她,迎了上來,“楚妹妹來了。是不是很奇怪?這是姚語薇請來的,我剛來也嚇了一跳。”
“她請道士來做什麼?”
薛碧彤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道,“當然是為了鎮住池妹妹的鬼魂。聽聞池妹妹在家中上吊,姚語薇嚇的兩天都沒睡好,總是做噩夢,夢到池香冬回來報複,索她的命。”
膽子這麼小?
還敢行事如此歹毒。
“……這位是盛京城水月庵的名道,看來費了不少銀錢。”
楚曦玉不著痕跡看了她一眼。
當初池香冬和姚語薇鬧成那樣,她起了關鍵的作用。
如今池香冬自盡,她倒是一丁點都沒怕鬼魂報複呢。
段位比姚語薇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