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特別的事,隻是感覺到迷茫了,就想來看看海。”說著,袁曉生看了看林讓人然後在身旁的地上拍了拍,示意他坐下。
“你也有迷茫的時候?這可不想你啊,你從小就顯得很成熟。”
林讓人笑了笑坐在了袁曉生的一旁。
“怎麼,你是說我老嗎?”
“沒,我可沒說。”林讓人將一隻手撣在袁曉生的肩頭,說:“說說吧,什麼事能把我們小袁子愁成這樣。”
“你,還沒有忘了她嗎?”
“……,說你的事,怎麼提起她來了。”
林讓人的臉色微沉。
“好了,不說了,那一段時間看著你,我也是真難受……”袁曉生拍了拍身前那襯衣皺裏的幾粒沙塵繼續說:“我一個要好的朋友,走了……”
“走了,去哪了?”
“……天國……”
“……”
許久。風停息了,海麵恢複了平靜,紅陽已經完全躲入海中,海平麵如鏡般倒映著星穹。一切都歸乎於無聲的寂靜。
袁曉生狠抓了幾下頭發說:“你說前些時候還好好的,我們還曾經一起約定打進足聯,怎麼一下子……一下子……人怎麼就沒了……”
林讓人沒有說話,撣著袁曉生肩膀的手卻靜默地拍了拍。
約定……,那個女孩的身影又浮現在了林讓人的腦海。
……
“約定好了呦!”
那個女孩晃了晃小指頭笑道。
……
“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就算打入足聯還有什麼意義……”
“我不許你這樣說!別怪我說,你這樣子,對不起他。”
袁曉生點點頭牽強地笑了笑,說:“小林子,你果然會這樣說;你我認識了差不多都有十一年了吧,你是我最後一個真正交心的夥計了,找一個真正交心的兄弟真的很難……”
林讓人點點頭,承認了這句話。
“前不久,我遇到咱們的小學同學了,我本來高興地想打個招呼,結果人家好像不認識我似得,和我擦肩而過……我舉著那隻手跟個傻子一樣,哈哈哈……真是尷尬。”
“你沒認錯人?”
“沒有,就那個鼻涕蟲!瞎了才認不出他來。”
“……”
“我都快要放棄踢足球了……”
林讓人甩了甩頭站起身來,照袁曉生的屁股蛋子上就是狠狠地一腳。
“嘶~我去,小林子你瘋了!”
“你還說,你不知道一旦和人做約定,整個世界都在看著你們!”
“哪有那麼誇張……”
“你別管那麼多,既然他走了,你就應該把他的那一份算上,更加努力才是,現在到好,不踢你的足球來和我扯皮來了,你說你該不該踹!”
“你不應該找一大堆大道理來教育我嗎?沒想到你直接上腳了!”
“嗬,大道理都被世界說盡了,就連最美麗的詞彙都被世界用完了,我們還剩下了什麼?我隻有一顆心罷了;我也跟人約定過,我放棄了嗎?”
林讓人將手掌伸給袁曉生看,那每一根手指的關節上都是被鋼琴打出來的老繭。
“雖然她說心節律可能和鋼琴沒有關係,但是每次我彈奏鋼琴都能感受到單拍半的節揍就夠了。但是我重來沒有放棄過!”
“為什麼……那麼執著……僅僅是因為她嗎……”
“不,”林讓人微微怔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不隻是因為她,對於我來說……人活著就該有個理由;約定也好,夢想也罷,不管是走了哪一條途徑,我都需要為這個理由尋一個答案。”
“活著的理由和答案嗎?”袁曉生沉思了一會兒後笑了:“哈哈哈……,行啊你小林子,真有你的。”
袁曉生站起身來,給林讓人的胸膛上來了一拳。
“喂喂,公報私仇啊!”
“哈哈哈……”
星、月、夜、海,交相呼應。在遠處看堤壩,這條堤壩仿佛建在群星之巔。
“時間很晚了,走吧,回家睡一覺,然後踢你的足球去吧;老是說他,好像你不愛足球似得。”
“喂喂!你個彈破琴的,別看不起足球,小心我跟你急……”
“我可沒說……,走了明天一早還要去上音樂課。”
“又去學破琴?”
“嘿!你個踢皮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