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陶醉地閉上眼,使勁抽動鼻子聞著這醉人的茶香,“老板娘,這是什麼茶呀,我還從未聞過這麼香的茶呢。我能帶點茶葉回家麼?”

林江江笑著搖了搖頭,“這個茶呀,叫鉤吾茶,是那鉤吾山所產,一年也就產了這一斤,炒完便就隻剩二兩,金貴著呢。”

小二迷茫地呢喃,“鉤吾山是什麼山,我長這麼大怎麼一次也沒聽說過?”

林江江瞥了他一眼,“要說這鉤吾山呐,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你隻記著這茶不是一般人能喝的就成。”一邊說著一邊將這炒完的二兩茶用白玉茶罐裝了起來。

小二咂咂舌,知道自己享受不起,便也不再提帶點茶回家的事了。

清晨,天空才泛起一陣魚肚白的時候,茶館已經坐滿了人,招呼聲,跑堂聲,喧鬧聲不絕於耳。

林江江將幹蓮子去皮及蓮心,洗淨上籠,用旺火蒸至酥熟,搓塌成泥,用油酥麵製成荷花酥,形似荷花,看著極其誘人。

當荷花酥上來後,客人無不震驚,“謔!不愧是林小娘子,這荷花酥乍一看跟真的似的。”又一個人說“聞之清香撲鼻。”更有人小心翼翼地嚐了一口,“吃起來更了不得,酥香可口,外酥裏嫩,好吃!”

茶館頓時一陣喧嘩,人人都搶著點了一份荷花酥配茶,一派鬧哄哄的景象,林江江笑著一一應下。

“這荷花酥可真是絕了,這倒叫我想起那天下第一糕點荷香齋了,這荷香齋啊,可出了大事了。”一個粗布長衫的人頓了頓,故意咳嗽了一聲,“你們,可知是什麼事?”旁邊的人好奇地支起耳朵,“什麼事?你快說啊。”

這個身著粗布長衫的客人得意一笑,“據說荷香齋的大小姐眾目睽睽之下打了庶妹,突然就全身長瘡流膿,人家都說她那妹妹是天上菩薩座下小童,衝撞了菩薩菩薩懲罰她呢!”說完將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昂頭環視周圍,像是在等誇讚。

“嘶,還有這事,那荷香齋沒人去了吧,去了豈不是和菩薩作對?”旁人倒吸一口涼氣。

“也不盡然,荷香齋的庶小姐可是菩薩座下小童,不也就是仙女了?聽說那荷香齋當家人當天就休了自己的結發妻子,抬了那庶小姐的姨娘為正室呢。”

旁人表情更加驚奇,林江江也在細心聽著這邊的動靜,那粗布長衫的中年人對麵是個年輕後生,一身藍衫,麵貌普通,一雙眼睛倒是神采奕奕。

那後生聽完他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不以為然的笑容“要我說啊,這世上哪有什麼菩薩不菩薩的,這世間苦厄可有菩薩渡?這世間繁華可跟菩薩有關?”

他的話剛落,方才鬧哄哄的茶館安靜了一瞬,開始了新一輪的話題,時不時還有人拿眼睛偷偷瞄那後生,他不以為然地拿起茶盞來飲。

林江江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手裏拿了碟荷花酥緩步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