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麵前永遠是小孩子的依賴順從,生死關頭,卻再也不能退讓,因為她要他們在一起,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蕭瑉被那道人影拽著,馬上到了洞口。
短短的藥撚已經燒完,山洞周圍的炸藥一起爆炸,整個山洞轟地一聲倒塌,數不清的巨石砸了下來,整座山洞眨眼之間變成一座山丘。
而雪仍然在繼續下著。
————————————————————
風十七皺著眉看著,眼神複雜,那三個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倒塌山洞的洞口。
天上飄落的雪花很快就將他們掩蓋。
炸藥爆炸的瞬間,張清泉終於挖開洞口的岩石,衝進去拉蕭瑉,卻遲一步,是王華溢拚著受他一劍不顧,衝過去將兩人及時拉了出來。
盡管如此,山洞倒塌的碎石還是衝擊到三個人,將他們砸暈了。
想要除掉他們,天賜良機。
關鍵是,他竟然,竟然下不去手。
幾名手下站在他的身後,等待他的指示,他站在那裏良久。
雪花一層層將他們蓋嚴,還沒有人蘇醒過來,他對著屬下說道:“天色已晚,我們下山。”
那幾名手下麵麵相覷,卻不發一言,跟著他轉身下山。
那個山洞已經埋葬了燕前塵和天心白,唯獨一個蕭瑉也是生死未卜,這樣在穆王麵前已經足以交代了,至於蕭瑉,他看著山中漫天風雪,若是她能活下來,就當是天意吧。
——————————————
一種徹骨的寒冷沁入心脾,夢境中好像回到斷壁殘垣屍橫遍野的蕭宮,不想活了,如果大家都死了,都拋下她不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那個女孩子蹲到奄奄一息的她的身邊,偏著頭問道:“你是活的。”
“你不想活了。”她笑著下結論。
她眨眨眼睛,大聲地促狹地問道:“你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要斷子絕孫?”
她暴跳如雷,像個小獅子一樣撲向她。
她得意地撫掌笑道:“還是我有辦法,看看你此刻多麼有活力。”
仿佛有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將她吵醒,她猛地睜開眼睛,天地間一片茫茫,她整個人似乎已經溶在雪裏。
她艱難地移動,四顧茫然,寂寂無人,好像天地之大,隻有她一個人,一股徹底的孤寂寒冷襲來,難道還是在夢中。
突然她一眼看到前麵那座高高的山丘,那是剛才的山洞坍塌形成的,她的眼睛猛地睜大,想起剛才的情形,他們還在裏麵。
她著急地向那裏跑去,不小心被一個東西絆倒,她似乎趴在一個人的身上,她拂掉那人臉上的雪花,叫道:“清泉快醒醒。”
張清泉睜開眼睛,一眼望進那雙明亮的眼睛,驚喜地叫道:“公主。”
蕭瑉爬起來,看到離清泉不遠處,還有一個人,走過去打掃掉他身上的雪花,一下愣住,王華溢,最後有個人拚盡全力把她和清泉拉出來,自己卻落在後麵,受了最重的傷,想不到卻是他。
他們不是仇人嗎?
她不解,卻再沒有猶豫的時間,衝到倒塌的山洞那裏,不顧寒冷,用雙手拚命地扒開石頭。
張清泉叫醒王華溢,兩個人齊齊一愣。
張清泉叫道:“公主,天寒地凍,我們應該趕快下山。”
蕭瑉不管不顧地刨開石頭,指縫流出鮮血,單薄的衣衫在瑟瑟寒風中冷得發抖,卻沒有一下停下來,阿白當時是拚命攔住燕前塵,她眼睛微濕,兩手使勁地扒著石頭,你既然是我的姐妹,我一定要救你出來,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張清泉在後麵拉住蕭瑉。
她頭也不轉,說道:“我要救她,我要救阿白。”
很久沒有回應,他們走了嗎,如此天寒地凍,他們受了重傷,不留在這裏也是應該的,手下沒有緩慢,但是心裏還是感到孤寂起來。
一件溫暖的外套從後麵罩在身上,蕭瑉悚然一驚,猛然回頭,發現張清泉和王華溢都已經穿上厚厚的衣服,想來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王華溢遞給張清泉兩樣東西,他頓一下,自己留下一個,那是生的溫熱的熊肉,張清泉猶豫一下,放進嘴裏,囫圇咽下去,說道:“這是大工程,我們需要熱量。”
蕭瑉接過熊肉,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塞進嘴裏,腥膻的熊血充滿口腔,她死勁忍住嘔吐的衝動,拚命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