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之中,明妃麗妃繡玉等人哭作一團,蕭瑉擦幹眼淚,總覺得楚王這樣的英雄人物,不會事情交代不清就這樣辭世,他還沒有聽到她答應要好好照顧楚國,怎麼能放心鬆掉那口氣。
楚王一死,她便無法知道他打算交給她什麼東西,能讓他那樣自信可以改變蕭瑉的想法。她想起賀蘭藏所說,楚安被確定為王儲,自己站穩根基,燕前塵沒有耐心等到楚王壽終正寢,不由得心中忐忑,難道楚王真是死得有蹊蹺。
她隔著模糊的淚眼,去看繡玉,卻正看向繡玉投向她探詢的目光,不由得垂下頭,決定調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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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喪葬討論之事告一段落,蕭瑉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自己的住所,被瓊章服侍梳洗之後,便上床休息。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她難以入眠,又想起那名內力深厚的穆軍說到無人時會來找自己,便起來抱膝坐在床上等著。
果然少頃,有人輕敲了幾下窗子,不等她回複,便從窗口無聲無息進到房中。
他看到蕭瑉抱膝坐在床上,恭敬地抱腕施禮,輕聲道:“公主。”
蕭瑉在黑暗中,輕聲問道:“你能和我解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嗎?”
那名男子說道:“是小公子派我尾隨來保護你的,我已經混進楚宮,是個不引注意的宮人。”
蕭瑉心中一暖,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我是風十七。”
蕭瑉想到原來的風十七已經死了,這個風十七想來是賀蘭藏找到補充進來,想不到卻比風一和風十八的武功都要高強。
她點點頭,問道:“十七,那名黑衣人你能看出他的路數嗎,他拿走了我很想要的重要東西。”
風十七搖搖頭,說道:“屬下趕來的晚,隻來得及攔住他向您下手,倒是不知道你想要他手裏的東西,如果提前知道,他的武功不是特別高,應該跑不了他的。”
蕭瑉聽到武功不是特別高這句心中稍微有點恍神,也許這個人不是燕前塵派來的,若是無鋒一樣的親信,武功總是不會太弱的。
她想想問道:“你是江湖人士,見多識廣,知不知道有沒有一種毒藥,可以令人在睡眠中不知不覺地死去?”
風十七認真想了想,說道:“屬下不擅用毒,倒沒有聽說過這種毒藥,隻是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便是比這種再奇特的毒藥想來也是有的。”
蕭瑉點點頭,拿出一個濕淋淋的絹帕,交在十七的手中,問道:“你能不能找個用藥的高手,看看這藥有沒有可疑。”
這藥是她走進去楚王內室,看到他床邊放著的藥碗,裏麵還殘留了一些藥汁,趁人不備將它倒在絹帕上帶回來的。
十七接過手帕,說:“光看這藥湯的汁液,恐怕很難看出端倪。”
蕭瑉略微一想,說道:“的確是有難度,這樣我明日再交給你一張藥方,你幫我找人看看這藥湯和藥方裏的藥是否一致,這樣應該會容易一些。”
她心中已經決定,明日就找禦醫來,問問楚王長久以來的病情,再要來他給楚王看病開具的藥方,若是兩者一致,想來楚王被下毒的可能性不大,若是藥湯和藥方對不到一處,則楚王的死因確有可疑之處。
她看著風十七,兩人又約定了以後聯絡的方法,便送走了風十七。
她躺回床上,脖子上掛的金葉子緊緊地貼在心間,她心中一動,這金葉子是她和天心白和小憐結義的信物,但是她當時身上沒有貴重之物,因此就用了賀蘭藏初見時留給她的金葉子穿鑿而成,現在想想又何嚐不是她和賀蘭藏的信物。
她將金葉子掏出來,拿在手中,閉起眼睛,腦海中閃現出賀蘭藏俊雅如玉的臉,驕傲含笑的眼睛,伴著窗外射進來的皎潔月光,慢慢地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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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楚安都忙著處理楚王的喪葬之事,還要為楚王守靈,蕭瑉每日裏見到他的時間並不長。
第二日,她便喚來給楚王治病的禦醫,和他交談,發現他也認為楚王的這場病生得有些奇怪,來得過於突然,生病過程中又時好時壞,很難控製。
蕭瑉將他的話記在心中,又拿了他開給楚王的藥方,便轉交給了風十七去查。